“哭什么?还没死呢。”时开宇强撑着身体,将师父留下的仙器捡起来,“可惜了,还以为能够传下去……咳咳……”
“宗主!”
时开宇作势要倒,还没等人接住,就觉得自己被一股大力推开。时开宇方圆一米内没有任何人存在,而看到这人面目之后,众人不由得压抑住声音,倒退几步。
平日里在你玄天宗的时候,也没见得凌夜帝君有那么可怕……而他们更多的也只是听过凌夜帝君的威名——原来是真的!
“凌夜师叔!”时玖奕也不叫他帝君了,这个时候他只希望凌夜能够救他爹一命。
凌夜面无表情,眉间三瓣莲花渐渐消失,一身长裳逶迤,身上分不清本就是这个颜色还是血。
他扶住时开宇,众人不敢上前,就连其余门派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造次。
——毕竟渊明都自爆了,这人还没死,可不只是命大嘛!!
时开宇没多久就醒了,师兄弟俩也再不像以前那般你来我往。连开口都像是被扼住了咽喉,无法出声。
时开宇有他的重任,而凌夜也有他的立场。没有打起来,已经算很好了。
凌夜也不在意时开宇的态度,向时玖奕伸手,时玖奕呆了一下,而后将手中抱着的东西给他。
“师、师叔……你不要太难过。”时玖奕眼圈还红着,说起话来还有些颤声。
凌夜没话说,而后转身,独留众人背影。
纵然这样,多少人还是怯得慌,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对他下手。
而此刻,冷眼旁观的莫余聆突然追出来,“帝君!我哥呢?”
凌夜步伐稍停片刻,偏了偏头。这时,才有人看到,就在不远处,一个支起的结界,荒月毫发无损地坐在那里。
再观那处灵力充裕,五灵气循环,俨然形成一个小型聚灵阵!而周遭的荒芜却被生息代替,渐渐地蔓延开来。
“这是,要进阶了。”
时开宇长叹一声,眼尖地发现,阵眼是个小金球。
当年师父与世长辞,赠与他们师兄弟二人一人一件仙器……
再去看凌夜,却发现,凌夜早就不知所踪。
荒月初到玄天宗的时候,就像是到了另一个莫家族。小小的他提心吊胆,就怕做错了事被师父逐出山门。
他还有一个师兄,只要有人在背后议论荒月的身份,师兄就会拿出师父给的各种符咒将人打得落花流水,要是有人准备还手,他便会大哭,“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告诉师父,我让他揍你!”
最后的结果就是有长辈看不过去,然后提早地让人给他们赔礼。
然后师兄就会像是凯旋的将军,回去跟师父说自己今天又多威武,师弟又多胆小。
这个时候,师父通常就会捏着师兄的鼻子,笑着警告道:“以后像你师弟这样稳重点,少给我惹麻烦。”
姬幺花很是得宠,头上用红色绸带扎着两个马尾,小孩子的头发都很柔软,五黑乌黑的贴着小脸儿就顺了下来。凌夜喜纯色,尤爱红白。斥道峰只有他们师徒几人,姬幺花是他从小带着的,所以在他还不会穿衣扎辫儿的时候都是凌夜伺候着。
小小的姬幺花白嫩可爱,身上穿的是一件大花袍,红色打底,金色勾边,上面并不是简单的花纹,而是阵法勾勒。认识的人一看就知道他碰不得,不认识的就算碰了也会被阵法拦住。
荒月没来的时候,姬幺花俨然继承了凌夜的恶性,是斥道峰一霸主。
当然,就算是得宠,也得入乡随俗,习字什么的必不可少。
凌夜修长的手指将那卷书捻起,“这书今日之内背完,背不完就不能吃完饭。”
荒月点头,没有不满,以往在莫家的时候,他是没人这么悉心教养的。
姬幺花一见那书,百八十页,如何能背完!于是哭丧着脸,退而求其次:“师父,不能吃饭那能吃菜吗?”
凌夜似笑非笑,华丽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意味,威胁道:“再多嘴我就吃了你。”
“师父你为什么不吃师弟啊。”姬幺花哭,明明师弟才是师父的储备粮。
“他没有多嘴。”
“我也没有多嘴啊,我只有一张嘴巴……唔……”姬幺花瞪大了眼睛,一言不合就被禁言了!!!
再看师弟,那一脸冷漠的样子,姬幺花更加委屈了。
“徒弟啊,你什么时候才会说话啊。”凌夜摸着荒月的脑袋。荒月对救命恩人的态度还是很好的,只不过有些不习惯地撇过头。
姬幺花见自己失宠了,很是‘呜呜呜’地挣扎。
凌夜给他解了禁:“想说什么?”
“师父你偏心!”明明他们才是一伙的!
“师父的心本来就是偏的,喏,要不要摸摸看。”凌夜指尖点了点左心房,那笑颜忽的定格。
反反复复,似回忆,又如梦魇,不管有没有经历过的记忆如同决堤的水,一幕幕,刻骨铭心。
荒月强制性睁眼,已经是一天一夜了。他的身体没有全部恢复,但灵力已经能够正常循环。而守在他身边的是莫余聆和时玖奕。
屋子里很安静,而且也很陌生。
已是准元婴境界的荒月问,“我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