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半时辰之后,三盘棋终于都进行到官子阶段,旁观的高手们惊讶得发现三局棋都是细棋的局面,输赢应该都在一两目之内。
接着滕驰那局棋率先结束,半山棋馆的棋师立刻数目,得出了结果:滕驰的白棋输了半目。滕驰对这个结果大感遗憾,连声叹气:“唉,开局阶段的那个错误太可惜了,之后一直在追赶,到最后只输了这半目啊!”
不久张灵那局棋也跟着结束了,还没等半山棋馆棋师数目,他已经在连连摇头了,嘴里嘀咕着:“这么好下的一局棋怎么也能让我给送出去,真是该死啊!”
滕驰听了就问了一句:“怎么了啊?”
张灵非常懊恼地回答:“是我一直领先的局面,却被他一直锲而不舍地奋力追赶,我终于没能撑到最后,应该是我输半目的棋。唉,不应该啊,不应该啊!”
滕驰大惊:“不会吧,我来帮你数结果。不会那么巧吧,我也是输的半目,不过我是落后的局面,一直在追赶!”
滕驰和半山棋馆的棋师一起,很快就将张灵那局棋数出了结果,居然真的是执黑的张灵输了半目。又是半目胜负!旁观的人群发出了一片惊呼,这也太巧了!张灵和滕驰苦笑着看了对方一眼,心里都觉得这也太巧了,运气真是太差了,两个人两盘棋加起来总共才输了一目。两个人不再多话,都将目光投向了水鹤翔那局还在进行的棋,片刻之后就判断出那也是一局细棋!张灵和滕驰难以置信地相互对视,心里升起了一种很不妙的预感。
最后水鹤翔的这局棋终于也结束了。水鹤翔抬起汗水在不断滴下的额头,回手轻轻扯了几下被汗水湿透后粘在前胸的衣襟,这才扫视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发现了张灵和滕驰奇怪的神情。水鹤翔纳闷地问道:“怎么啦?你们两个胜负如何?我这局棋的战斗生平仅见地激烈,旁边发生了些什么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道!”
张灵和滕驰同声回答:“我们都输了半目!”
水鹤翔闻言大叫道:“不是吧!我这局棋虽然杀的激烈,可大杀小输赢,到最后也成了细棋。双方提子都比较多,我用时又很紧张,我心里也没能数清准确的目数。谁快来把我这局棋的结果数一下目。不会也是半目输赢吧!”
结果出来之后,在场所有人鸦雀无声,水鹤翔的黑棋半目负!
一个少年同时对战三位职业棋师,东夏国通天城内三大棋馆的三大首席棋师,居然都被他赢下了,而且每一局棋都是赢半目,不多不少,就是半目!
终于有人开口了:“哇!这运气也太好了吧!每局棋都刚好赢了半目耶!”
所有人都同时拿看白痴的眼光盯住了他。可是,每个人又都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真的不是运气吗!这个少年真的能够同时和职业棋师下三盘棋,而且还不多不少都赢半目吗?”
这时候聂大头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了,他是最早知道这个结果的人,在三盘棋数目之前他就已经都在心里数清了。他心里在想:“这肯定不是运气!绝对是卫起有意要下出这样的结果,这一定是他对自己设定的高难度挑战。可是,为什么在棋局的进展中,没有任何人发现这种刻意行为的任何痕迹呢?他下的每一手棋,都是堂堂正正的本手啊!”
聂大头虽然一直输给卫起,可他一直觉得自己还有提高的余地。他觉得卫起的背影就在前方不远处,只要他够努力,终有一天他能够追上卫起。可卫起现在的这种表现让他觉得,在围棋的道路上,走在他前方的卫起的背影已经变成了模模糊糊的一个小黑点了。
聂大头无奈地摇了摇大头,走上前对卫起说道:“我来帮大家问一个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三盘棋都是不多不少地赢了半目棋。这是你故意的行为吗?”
卫起哈哈大笑,摸了摸脑袋,才面带羞色地说道:“运气这么好已经够难为情了。还要说我是故意下成这样?我哪里有这么厉害啊。他们三位都是非常好的棋手,我本来就已经很吃力了!”
张灵、滕驰、水鹤翔三人听了卫起的回答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心里对卫起的话都是半信半疑,可是他们情愿相信卫起说的是真话。毕竟,在棋界,分先仅以半目输给曾经战胜过西商国终身棋圣的天才少年,说起来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与此相反,这甚至是可以拿出去炫耀的资本,即使是在一对三的情况下取得。但要是对方是故意想赢他们半目就真赢他们半目,那对于他们首席棋师的声誉可就是一个不小的打击了。
其他人的想法自然和他们当局者不同,有些人相信卫起说的是因为极大的好运气才刚好三局各赢了半目的,更多人认为卫起是客气地给三位首席棋师留了点颜面。
不管如何,这桩棋界的大新闻都以极快的速度传播到了东夏国的每一个角落里。自然也传播到了东夏国有史以来最天才的一位少年棋手耳朵里。之前卫起战胜了西商国的终身棋圣的消息就已经让他得到了这位天才少年棋手的注意,现在卫起如此惊人地以一对三战胜三位职业棋师,还是三个不多不少的比三场大胜还惊人的半目胜,这就让这位天才棋手生出必须得找卫起较量一下的念头了。</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