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这片已经阔别八年的城市,任凡提着他老旧的帆布书包,身姿挺拔,站立在绵城火车站外,看着明月高悬的夜空,深吸了一口气。
八年时间,让青涩少年已经成长为铮铮硬汉,流过血,流过汗,经历过生与死,不过那面容依然如同青涩的少年模样,只是那双眼睛,犹如星空般深邃,还有洞穿世事的沧桑。
“小兄弟,要住店不,二十块钱,还有电视!”一个大妈扯着嗓子,对着任凡喊道,手中拿着一把蒲扇使劲的扇着,让任凡摇头一笑。
“去南湖了,只要三十,马上就走!”出租车司机拍着车顶叫着,想要多拉一个客人,火车站之外就如大型菜市场,虽然已经是深夜了,却还是那么热闹嘈杂。
“爸爸,这是绵城啊,唔,好热闹!”身旁清脆甜软的声音让任凡差点从出站口的阶梯上摔了下去。
这是个不过四五岁年纪的小萝莉,兴奋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紧紧捏着任凡的衣角,婴儿肥的小脸蛋上开心的笑着,却让任凡心中柔软,这个小家伙,是他在蓉城的火车站捡的。
当时这个小萝莉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外,气喘吁吁的跑着,撞上去买火车票的任凡,然后抱着任凡就叫爸爸,让这个还是个处男小子的青年有些转不过弯来,往警局一走,这小萝莉就大哭,让任凡无可奈何,不得已,只得带回绵城。
背着这个上下眼皮都在打架的小萝莉,任凡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漫步在霓虹闪烁的城市街道上,渐渐的离火车站越来越远,而路上行人和车辆也是少的可怜起来!
嗡嗡!低沉的轰鸣声由远及近,就如野兽在低沉的咆哮,夜晚中的空气都好似在颤栗一般。
几束机车的疝气大灯,将这个双行道照亮,雪白的灯光晃得人眼花,那发动机的轰鸣震耳欲聋,从任凡的身旁狂飙而过,朝着远处的福临大道极速飙去。
看着那车身被涂抹的诡异骇人的图案,还有那些机车手的装扮,任凡不禁摇了摇脑袋,皮衣皮裤,高帮皮靴,戴着全封闭的头盔,用年轻的生命追求速度的刺激!
“有病!”任凡看着那机车的尾灯,淡淡的说了一句。
现在是八月流火,即便是凌晨,也是燥热非常,道路两旁的花台和树脚下,有着蝈蝈还有其他虫儿的撕心裂肺的鸣叫声,却让这个夜,显得更加静谧。
走了不过四五分钟,又有着轰鸣声从身后响起,伴随着涡轮增压那奇特的震鸣,发动机高速旋转通过排气管喷出的气浪轰响,让任凡有些诧异的回头,刚才飙车的是摩托,这次竟然是汽车,那车头上巴掌大的宝马标志,简直亮瞎了任凡那双贫下中农的眼。
“绵城竟然出现了飙车族啊,是我太孤陋寡闻了,还是这八年变化得太快?”任凡摸着脑袋,有些自嘲的说道,提了提老旧的帆布书包。
宝马轰鸣着从任凡身旁掠过,掀起的气流将街道上那落叶扬起!
习惯姓的看了一眼那宝马跑车的后视镜,任凡眼睛一眯,一把五四手枪紧赫然握在奔驰司机的手中。
四辆路虎紧紧跟随着那奔驰跑车之后,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打破夜的宁静。
嘭,嘭,枪声从当先的路虎车窗传出,只见那宝马猛然一个急转,发出嘎吱的刹车声,接着就好像被狠狠踢了一脚,凌空翻滚,重重的砸到路旁的花台上,车身已经变形!
四辆路虎停靠在那奔驰旁边,从中跑下十数个身形彪悍的汉子,黑色紧身衣,作战靴,眼神冷漠。
任凡和车祸地点相距不足百米,他很自然的站在树下的阴影处,不想去趟这浑水,要知道,他刚从世界上最为恐怖的监狱中出来,才刚刚踏上自己家乡的土地。
靠在树旁,任凡看着车祸现场,心中默默的念道:“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来惹老子。”
但是他的诉求佛主并没有听到,从路虎车走下的两个壮汉,径直朝着任凡走来,手里握着仿九二式步枪。
“小子,躲在那里干嘛,滚出来!”一个壮汉满脸横肉,凶狠的叫道,很是嚣张。
任凡不禁苦笑,将睡得流口水的小家伙轻轻放下,接着举起双手,从阴影中走出来,淡淡的说道:“你们办事就行,我刚刚回到绵城,不想惹事。”
而这时,砰砰的枪声响起,只见那宝马车身火星乱溅,出现一个个弹孔,从中冒出一股股白烟,还有刺鼻的焦臭味。
这些人都是极为专业的暴力分子,下车动手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的迟疑。
枪声停止,两个大汉走近宝马,低头朝着驾驶室看去,就在这时,变故突起,宝马的车门从内部被狠狠的踹了出来,撞在其中一个大汉身上,将那汉子砸的飞了起来,重重掉落在路面上,蹦弹一下,浑身抽搐。
紧随着的是有些娇小的身影从车内窜出,她的肩膀和腹部被子弹击中,流淌着鲜血,任凡看着出现的身影,不禁咧嘴,那是一个身材火爆的女子,小嘴紧紧抿着,面色惨白,却是极为硬气。
而女子的穿着,却让任凡有些头大,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么漂亮的小妞,竟然是个警察,还是一杠两星的二级警司!
对于警察,任凡有着发自内心的疏远感,却是因为八年前的事情所受影响,回到绵城的第一件事,任凡便是打算找出当年把他送进监狱的那两个警察。
“杀了他!”带头的男子冷肃的说道,根本没将任凡放到眼中,那满脸横肉的壮汉握着仿九二式步枪,朝着任凡怪笑着扣动扳机。
眼神一凝,任凡的气势瞬间大变,从驯良男子瞬间化为可怕的杀手,气息阴寒冷冽,身体晃动,间不容发的躲过射向自己要害的子弹,脚下一蹬,强大的反震力让他就好似一道电光,瞬间出现在中年男子身前,一把将对方脖子卡住,狠狠的掼下,让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
而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水泥地上出现深深的凹痕和裂纹,就如被炸弹冲击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