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她此刻容光尽失,头发凌乱,衣不蔽体,哪里还有半分.身为皇后该有的尊贵。
大概皇后也知道以现在这种状况,无论自己说什么也于事无补,所以只能抱着皇帝的腿哭着认错求饶。
这间屋子在这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不言而喻,被戴了绿帽的皇帝龙颜震怒,看着衣衫不整的皇后,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听她在这儿哭哭啼啼的,一脚狠狠地把她踢开,回头对身后的人说道:“把这对不知廉耻的奸夫淫.妇给朕带下去!”
皇后哭得更加悲痛欲绝,连滚带爬地重新回到皇帝的跟前,一个劲儿地磕头求饶,却立马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尽管看不见,但锦一听得也是心惊肉跳的,觉得还好皇帝手里没有刀剑之类的,要不然非得把皇后的肉一片片削下来才能解气吧。
可是据她所知,皇帝对于这件事好像是知情的,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怎么会突然又追究起来了?
锦一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总觉得皇帝是有备而来。那泄密的人又会是谁,萧丞么?难道皇后也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为什么又突然不要这颗棋子了?
最重要的是,采月把她引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不会是想趁着这次机会把她除掉吧?但她的确又想不出来到底还会有谁这么恨她,视她为眼中钉。
锦一还在为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思绪犯愁,谁料又听得皇帝一声令下:“给朕好好的搜,这屋里还有没有藏起来的!”
“……”她陡地回过神来,瞪大了双眼。
不会吧,还真的是为了让她也和这件事也扯上关系?完了完了,看来这下是真的要亡了。这么大的柜子摆在屋子里,不可能不被搜查的。
锦一从未像现在这般紧张过,仿佛心脏都能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她双手紧握着放在胸前,就算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还是忍不住期望着会有一线生机出现。
也不知道祈求是不是真的被老天爷听了去,搜屋子的人恍若被鬼蒙住了眼,竟然像没看见这柜子一样,几番从它面前经过,却从没有一个人打开过。
锦一不敢相信自己又一次死里逃生了。情绪在经历了大起大落后难免脆弱,她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会没出息地哭出声来。等人全部走后才敢有所松懈,贴着柜背缓缓坐了下来。
是因为萧丞吧,他刚才分明看见了她的对吧?
她莫名地坚信着自己的这个设想是对的,就算哭鼻子也是开心的。
原来能够这样完全信任一个人的感觉会是这么好,仿佛天塌下来了也会有他顶着,所有的苦痛他都会替你挡去,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是可怕的了。
高兴地难过了一会儿后,锦一抹了抹眼泪,想趁着还没有人来之前赶快离开这里。无奈四肢的力量像是被抽光了,一点也使不上力。
她泄气地锤了锤柜子,柜门却不知怎么打开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时间还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锦一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缓了缓,等再睁开时,眼前的光已经被人遮住了。
萧丞像是从光里走出来似的,半蹲在她的身前,逸骨仙仙,如同红尘幻影。
他的突然出现让锦一错愕不已,隔了半晌才相信他是真的。
她没想到在生死关前走过一遭后,看见的第一个人会是萧丞,于是好不容易才止住的哭意又涌上了眼眶。她生怕一个不留神他就会消失,所以不敢让眼泪模糊视线,只能不停地用手背擦去泪水,另一只手伸过去要他抱。
说好的要让萧丞非她不可呢,怎么她愈发觉得像是被对调了。
知道她受了不小的惊吓,萧丞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身子往前倾了倾,半探进柜子里,把她拥入了怀中。
锦一汗津津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脖颈上,滚烫的眼泪也顺势滴进了他的衣襟内,没一会儿就变得冰凉。
痛苦地哭了一场后,她终于哭够了,开始抽抽噎噎地说话:“我都要被吓死了……怎么这么吓人……”
“我的脚都软了……身上也一点力气都没有……”
萧丞耐心地听着她讲,也不说话,只是用手抚着她的背,帮她顺顺气。
锦一一个人说了半天话也不见有回应,眼睛红红地望着他,问道:“你怎么都不安慰安慰我?”
于是萧丞又把她的脑袋按了回去,拍了拍她的头,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怕了。”
“……”敷衍敷衍,真是太敷衍了!
怎么天大的事到了他眼里,也会变成不过就那么回事。这弄得锦一没好意思再哭下去了,眼泪鼻涕一擦,想起了正事来,推了推萧丞,催促道:“我们还是快走吧,万一又有人闯进来就麻烦了。”
萧丞低声“嗯”了一声,手中的佛珠却突然猛地砸向了角落里摆放着的那只青花缠枝莲落地大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