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天走后,项洁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没有想到赵小天竟然能知道自己中毒。
桌子上还躺着一张宣纸,纸上有赵小天回答自己问题时的信笔涂鸦,项洁走到桌旁,拿起画来观看。
“早知道他画的这么糟糕,就应该跟以前一样,把问题甩在画上就好了,何必要自作聪明的出这些隐藏的题目。”项洁十分惆怅,心口仿佛有什么东西堵住一般。
另一侧的房门打开,慕容玉函翩然而至。
项洁恭敬的站在旁边,低着头说道:“大姐,实在抱歉,没能留住他。”
“不用道歉,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你没必要自责。”慕容玉函坐在桌旁,看着赵小天的画。
“我应该道歉的,如果像平常一样问关于画的问题,他不一定能过关。”项洁攥紧了拳头。
慕容玉函把赵小天的画放在旁边,拿起一支毛笔临摹了起来。
这是一张普通的没法再普通的画,有山有水有瀑布,山没有大气磅礴,瀑布也没有疑是银河落九天的气势,非常平庸,就像画中的风景随处可见一般。
慕容玉函临摹了半晌,却发现怎么也没法画出赵小天的意境。
“大姐,这幅画……有必要您来临摹吗?”项洁不解的发问。
慕容玉函把画放在项洁面前,说道:“你坐下来,仔细看看这幅画。”
项洁依言坐下,没有看出有什么特别。
“把头低下来,再看看。”
项洁低头,觉得整幅画好像变换了一种线条。
“再低一点。”慕容玉函平静的说道。
直到项洁把头与画平行的时候,从水平线看画,才惊讶的发现,这画并不简单。
正面看画的时候,没有发现,但是平行着看画,发现整幅画变成了一个字。
“傻”!
这是一种藐视!对玄社的藐视!
“这……他居然敢……”项洁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赵小天。
“他能活下来,不仅有足够的心智,还有一种厚脸皮的精神。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是该怕的,以后的事,他不会管,所以他得罪了那么多人还是不怕,以后的事,谁说得准呢。”慕容玉函回想赵小天的话,觉得这种人是该要一飞冲天的。
“大姐很了解他?”项洁叹气说道。
“很了解。”
“因为二姐?”
“因为我自己。”
“我还是不明白,他是怎么发现自己中毒了的。”项洁眼神散发出不甘。
“你的设计很好,如果是别人的话一定会中了圈套,但是他不同,他是慕容耳的徒弟,是赵老爷子的孙子,是赵意的外孙,是赵幂和赵长林的儿子。”慕容玉函笑道。
“他有这么显赫的家世又怎么样,燕京赵家容不下他,赵意和赵幂又都死了,慕容耳也只是山里的一介屠夫。”项洁挑着眉毛说道。
“光凭这些当然不够,我并不是说他的身世有多显赫,而是想告诉你,他继承了赵意的意根,继承了赵幂的鬼点子,赵长林顶天立地的气质,最关键的是,他继承了慕容耳的医术。”
“一个人,不管身份如何,那都是上一代人给的,而他没有获得上一代人的荣耀,只留下了上一代人的精神,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小九那关的琴弦上有毒,小八那关棋子上有毒,上一关《道德经》上有毒,你这一关砚台上有毒,这些他都知道。”
“他不戳穿,并不是他有自信能解。只是他也在探我们的底,想知道这毒厉不厉害,我们的实力如何。”
项洁摇摇头,说道:“我们几个故意在他触碰毒物前不说话,才把他的注意力引导在毒物上,应该不会一眼就看出来的啊,正常人不是应该想我们为什么不说话吗?”
“我说过,他是医生,他有你们想不到的医术,方剂门这点毒药,能难得住他?你仔细想想,不说别的,就小九那关,如果是那你,对方不理你,你会去拨她的琴弦?”慕容玉函有些不满的说道。
项洁一身冷汗,本以为一步步把赵小天带入自己的全套,哪想到却中了他的套。
自己千辛万苦从方剂门那里讨来的毒药,竟然就这么被他看破了。
“真是一个可怕的对手。”项洁感叹道。
“不过他也骗了你。”慕容玉函低头写着小楷说道。
“什么时候?”
“他说他能解毒,其实不然,灵疗门有一句话,‘灵疗者,不可自医也’,我倒想知道他怎么解毒。”慕容玉函嫣然一笑。
两人正谈论着,门外边又走进一个男人,正是上一关相字诀的丑陋男人。
男人佝着身子,后背凸起一个大包,左肩向下沉,脚还有些跛,这样的男人不论走到哪,都会让人觉得是个可怜的气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