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久现在巴不得有援兵来增援自己,光凭手里这点人马,他倒是有死战的决心,可心里还是没底。
左孝同带来十五营的楚军,约七千人左右,两军合兵一处,倒是显得不少,多少能起到些给自己壮胆的作用。
六月二十五日,经过修整的族军第一军路上没遭遇多少抵抗,就快速开到无锡城下,劝降无果后,便开始炮击守军。
族皇陛下布置的攻占苏南地区的进军路线分为内外两路,都是沿长江向西攻击。
内线走苏洲、无锡、常州、丹阳,一路攻城略地,最后围攻江宁府。
外线经太仓、常熟、江阴、靖江、镇江,配合海军舰队,逼进江宁。
从湖州经宣城攻入铵徽南部的计划,暂时被搁置,毕竟族军坐拥海军优势。
海路补给部队比陆路更为高效便捷,一船物资通常足够支撑一周的作战需要。
转成陆路运输的话,至少需要上百辆卡车,路上还要留神清军的伏击。
只要攻克了江宁,从那里再逆流而上,沿江的芜湖、铜陵、池州、安庆,乃至九江、黄石、鄂州、武昌等地,都会被相继夺取。
外线部队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斯图卡”式俯冲轰炸机,摧毁沿江炮台,避免族军战舰因此受损。
“嘶……防御倒是妥当!”
统率第四步兵旅的曹鲲拿出事先标注好的清军炮台布防图,在副官们的簇拥下,认真端详研究了一番。
长江虽是内河,但因为通航能力很强,可供大型战舰随时驶入,所以朝廷对此极其重视,尤其是下游地区,南北两岸,炮台林立,扼险守要。
尤其是江荫要塞,作为长江下游地势最危险要之处,是设防的最大重点位置。
清廷不但下令在黄山上修筑混凝土炮台、隧道、以及掩体,还在此部署了英制阿姆斯特朗八百磅(三零五毫米)要塞炮!
整个黄山炮台群拥有八门重型要塞炮,每门炮均配有单独的炮池,并附有四座地下掩体(弹药库和人员室各两座)。
拱形掩体内侧为混凝土结构,外侧包裹坚固的岩石,通过坑道与炮池联通,大幅度保证了作战人员的生存几率。
像族军的“希佩尔海军上将”级重巡洋舰,并不容易摧毁这样易守难攻的炮台。
但对方只要有一枚三零五毫米炮弹打中目标,就能暂时瘫痪掉一艘重巡洋舰。
除了八百磅的大家伙,江荫要塞还设有数量众多的一百二十磅乌理治前膛炮、八十磅克虏伯后膛炮,八十磅瓦瓦斯前膛炮、四十磅勃休马后膛炮。
当年日军也对威海卫附近的炮台火力颇为忌惮,生怕联合舰队荫沟翻船,所以才在荣成湾登陆,从后面攻取炮台。
值得注意的是,黄山炮台群只是江荫要塞的一部分,如果算上整个要塞的火炮,足够任何一支来犯之敌头疼的。
正因为此处万分重要,刘坤一才令久经沙场的老将陈湜,领江南防军五营、绿营五营、团练四营驻扎附近,协同炮台防守。
“大人,那‘短毛’的‘飞天妖物’又毁我两座炮台!”
在部将向陈湜汇报战况时,黄山炮台群已是浓烟缭绕,火光冲天。
不少士兵在用手中的步枪怒射这群不速之客,虽然基本上伤不到对方的装甲。
营官则是召集数百名辫子,用铁锹、树枝、扫把等各式工具奋力灭火。
黄山炮台群虽然火力强大,但是用作索江阻船的,防空是其命门所在。
混凝土与岩石倒是不怕对方的反复折腾,可众多大炮就没那么皮实了。
只要“斯图卡”俯冲轰炸机投下一枚一百公斤炸弹,就能报销掉一门要塞炮。
“差遣兵士,用赛电枪(马克沁重机枪)射杀靠近炮台的‘飞天妖物’!”
经过几次败北,陈湜终于总结出一些对付“短毛”的办法了。
只是江南防军五营总供装备了二十挺“马克沁”,其他部队都是步枪加大炮的组合。
“轰……”
虽然有了零星的防空火力,但黄山各个炮台依然遭到对方的狂轰滥炸。
此番前来主攻的“斯图卡”多达两个中队四十八架之多,是下面清军的机枪数量的两倍多!
尽管有点欺负辫子们缺少防空武器,但族皇陛下就是喜欢这种简单直接(野蛮粗暴)的打法!
有大招不用,单单去装戴着弱智面具的圣母表,那真是能吸引一大批脑残粉丝们的追捧啊!
海军战舰倒是可以在清军大炮的射程之外,对其进行远程打击,但远没有空军的小快灵(斯图卡)省时省力。
在宝岛连吃大亏的辫子们,现在依然瞪眼没辙,朝廷不拨银子给他们买武器,那就别怪族军欺人太甚了。
“真是气煞我也!”
陈湜对着数百米外的目标打光了左轮手炝里的所有子弹,望着天上的“飞天妖物”,恨地咬牙切齿。
老将军的本部人马虽在空袭中也有不小的损失,但大致骨架还在。
近五千步卒可供其差遣,能在黄山周边,与来犯的“短毛”决一死战。
“炮兵提供火力掩护,一、二、三营分别负责拿下东侧的三座主峰,第五旅将从南侧配合我们夹击敌人!”第四步兵旅旅长曹鲲下达了攻击命令
空军发来电报,山上的炮台基本已经扫清,余下的步兵则留给陆军清理,他们就收工回上烸基地了。
“轰……”
三十六门七十六毫米加农炮开始怒吼,对面郁郁葱葱的山腰随即曝起团团橙红色的火球。
族军在山脚上部署的“马克沁”重机枪,也对辫子们进行还击大致区域进行持续扫射。
与宝岛的玛陵尖山一战情况类似,只不过攻守双方的位置刚好颠倒过来。
在山上的清军居高临下,具有极佳的地形优势。
不过他们被“斯图卡照顾”之后,情况倒是不太乐观。
绿营士兵根本无心恋战,乡勇团练形成战斗力又尚需锤炼。
陈湜单凭五营才一千余人的江南防军,着实感到独木难支,抵挡“短毛”的狂攻异常吃力。
六月末的江南一带,即便战场紧邻江边,在三十多度的高温的暴晒下,也让参战双方的将士们酷热难耐。
坚守在山上辫子们更是苦闷,原本郁郁葱葱的黄山,硬是被族军的持续炮火覆盖给削成了荒山秃岭。
老将陈湜倒是不以为然,悍不畏死。
他在宝岛早已见识过“短毛”的诸多伎俩,现在已经司空见惯了。
但是手下新招募来的乡勇团练就苦不堪言了,要不是有营官们弹压,早就吓得丢盔卸甲,自行溃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