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请坐!”中年修士右手拿着一副玉简,点了点头,便算作回礼。
虽然中年修士这样说,可是没有人真的就立马坐下,而是等看到中年修士盘膝坐下后,众人才随之坐下来。
“十日前,贫道已将《洞玄真解》开篇‘道人之心’讲过,现请尔等其中一人重新复述一遍!”众人刚落地,中年修士便开口说道,其他人不由一怔,今天的课程,可没有这个程序啊?
中年修士一说完,方靖心里就暗呼不妙,这个问题,十之**都是让他来回答。
五百多个人,也许普通人要将这么多人的面容记下,要花费的时间很多,可是对于中年执事这种筑基修士来说,只需要几息时间,就能将在场多少人,甚至这些人有什么特点都记得清清楚楚。
方靖坐的位置,本来就很是靠前,中年执事一望,就能看到方靖,再和脑中的记忆一对比,瞬间就能知道方靖是个陌生面孔,头一次上课时没到。
第一次上课就没到,不找方靖找谁?
“第二排左边第七位弟子很是陌生,还请这位弟子复述一遍吧!”果然,中年执事连表面功夫都不做一下,直接就把方靖点了出来。
其他人心里正还七上八下呢,没想到中年修士立马就选好了人,不由得放心来,而角落处的乾玉与何川看向方靖的眼神更是幸灾乐祸。
方靖心里暗暗叫苦,在众人的目光中站了起来。
“道人之心”,洞玄真解开篇就强调了三次,可想而知,这点是何等的重要,可是偏偏方靖却错过了这堂课。
其实关于“道人之心”的解释,方靖并不是不知道,甚至可以说,他关于洞玄真解的了解,恐怕比在场所有弟子都要深许多,这十几天在渊澜殿第一层的日子可不是白过的,特别是第一天,方靖更是翻看了许多关于《洞玄真解》的玉简。
只是方靖并不确定,该不该将他对“道人之心”的解释道出来,不是他对这解释的正确性无法确定,而是对眼前执事的人品有所忐忑。
这些执事的修为,都是筑基期,可是因为资质并不高,突破金丹期的希望并不大,才被安排了执事的职务。
如果真的是同辈的佼佼者,他们也不会当什么执事了。
对于一个修士来说,修炼无望,便是最大的打击,而他们的年龄又不大,不像那些老年执事那样,基本已经看开了,他们对这一切还无法豁然。再对比同辈的佼佼者,在这种情形下,一些人的脾气会变得很是古怪,本来性格温和的人变得刚愎自用,冲动易怒,气量狭小,容不得一点冒犯,这种情况比比皆是。
方靖并不敢确定,眼前的这名执事是不是那些脾气古怪的人之一,所以回答也不是,不回答也不是,回答,很有可能让对方觉得自己面子受损,恼羞成怒,不回答,会不会让对方恰好找到惩罚自己的借口。
适当的惩罚也就罢了,方靖很担心对方是拿自己当出气筒,或者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嗯!”方靖顿了一下,决定还是照自己的理解回答,目前为止,他对问道门还是比较信任的,那种因为无望突破金丹期而变得古怪的人不是没有,不过这种人,问道门应该不会安排重要的职务,更别说是让其教导新晋弟子了。
“如云之出山,无心往来,飘飘自在,境上物上挂他不住,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风之鼓动,吹嘘万物,忽往忽来,略无凝滞,不留影迹,草木丛林碍他不住,划然过去,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大山,巍巍峨峨,稳稳当当,不摇不动,一切物来触他不得,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水之为物,性柔就下,利益群品,不与物竞,随方就圆,本性澄淡,至于积成江海,容纳百川,不分彼此,鱼鳖虾蟹尽数包容,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日月,容光必照,公而无私,明白四达,昼夜不昧,晃朗无边,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天之在上,其体常清,清而能容,无所不覆,于彼万有,利而不害,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地之在下,其体常静,寂然不动,负荷万物,无党无偏,道人之心亦当如此。又如虚空广大,无有边际,无所不容,无所不包,有识无情,天盖地载,包而不辨,非动非静,不有不无,不即万事,不离万事,有天之清,有地之静,有日月之明,有万物之变化,虚空一如也,道人之心亦当如此。道同天地,其用若此,体在其中,工夫到日,自然会得,动用合道,自有主者。”
这段关于“道人之心”的解释,不是方靖从某一本玉简背下来的,而是翻看了很多记载着《洞玄真解》的记录,然后再结合自己的观点,形成的一段理解。
方靖并没有看到,身后一些想要看他笑话的人刚开始还带着少许讥讽,因为方靖说的东西和执事讲的并不相同,可是随着方靖口中吐出的字越来越多,这些人不由得张开了嘴巴,脸上充满了惊讶。
方靖说将的东西,竟然已经超出了执事所讲的范畴!而且很明显,方靖所说的更深一筹!(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