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的样式很简单,长度仅有三尺余的剑身通体发黑,夹带着丝丝金线,没有剑柄。粗粗看去,没准就将这剑给当作废铁给丢掉了。
在叶飘飘看来,这半成品的剑刃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可不是么,这几斤重的精金丢下去,就不是好东西也价值不菲啊?
林傅看着也充满期待,他手下一动,一丝旺盛的“木系灵丝”已然从手中划过,咻的一下注入了剑刃之中,通体发黑的剑刃之中骤然泛起柔和的青光,如游丝般游离于剑身自然形成的纹路上。接下来就是铭刻了。相对于炼器,其实最重要的就是铭刻,一把武器的好坏程度,就看铭刻者的捏造有多高了。
铭刻这样的技术活,不是林傅所能用的,不过他并不担心。落云峰之中为何法宝多?还不是因为炼器的大师多吗?
既然炼器的大师多了,那铭刻师自然也不会少。
理所当然的,这个事情自然是交给叶飘飘去办了,说来也巧,叶飘飘所找的人林傅正好认识,就是这落云峰的大师姐,蒋芸。
对此林傅还是有些质疑的,他想象之中的铭刻师应该是跟前世的那些穿着白大褂带着白手套的科学怪人似的,可蒋芸嘛——最多也就是一个认真的女强人罢了。
叶飘飘却是说,“我师姐的铭刻道行可比自身修为高多了!”
虽说还有些担心,不过林傅也没去在意。反正材料多的是,而且就算这剑身的铭刻失败了,再分解重练了不就行了?
林傅出了门,径直往拙峰后山的枫叶林赶去,这些天下来,他一边凝练剑身一边思索修炼的瓶颈,却没能有丝毫头绪。
并不说林傅天资愚钝,而是这修为这东西吧,也说不好,就如之前那般,林傅一举破了两道屏障,那不也是很奇迹的一件事吗?
坐在仙鹤背上,白蒙蒙的天空突然飘落下了鹅毛般的白雪,挥挥散散间,林傅忽的一笑,紧迫的心情得到了些许舒缓。
在瀑布之下,林傅如期见到了莫无名,还没走进,他便听到瞎子老人那梦呓般的话语……
“很久之前,故乡的山会在雪中穿上银装,那时万物俱静,等回过神来,野兔子已经在雪地上留下了点点脚印,那真是一个美轮美奂的景象。”
莫无名这般说着,忽的一声低笑。
林傅走上前与莫无名一同盘膝坐下,前方是匹练倾泄而下的瀑布,水珠与雪花一同飞溅,却没能在这一老一少的身上留下一点痕迹。
“我都快忘记故乡是什么样子了,印象中,是一个破旧的房屋,里面除了一张床,就别无他物。不过现在想来,还是那里温馨点呐。”
老人这般碎碎念的话语声,林傅心头不由泛起一丝缅怀,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或许也是在想着上林那个地方,那个古板的对他没有多看一眼的“父亲”是否有所变化,是否又有想过他下……那个一心一意全对他好本是女人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却如四五十岁的老妇人一般的母亲是否又在为他担忧……还有,那个苦苦等着他的傻女人,是否一直无怨,或者又是寻觅到了一个比他好的男人……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林傅心中的那点点执念也开始淡化掉了,兴许是知道自己无法回去,从而在时间的长流之中慢慢的迷失了自我了呢?
一时之间,林傅想到的有许多许多。
没有多久,整片枫树林都披上了一件白色的衣裳,就在这沉默之中,莫无名开口道,“怎么,还是没能悟出突破的关键吗?”
“林傅愚钝。”林傅点头道,一脸坦然没有觉得一点尴尬。总的来说,林傅还是一个很诚实的人,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他绝对不会装做知道。
莫无名却没有说话,干瘪瘪的手一抬,一个淡黄色的光球在他手中悄然成型,然后,圆球内部好像发生了剧烈的躁动,于是圆球开始翻涌,平静的外表兀自变得突兀起来,里面的波动越来越大……
啪的一声,圆球炸了开来,淡黄色的光斑四溅,飘离在水珠与雪花之间。
“这应当是最后的一场大雪了吧。”莫无名摆摆衣角,缓缓的站了起来,他那微驼的背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老人真的老了,没准过不了多久就会化作一堆黄土了……
林傅默默的看着莫无名离去,心中却是若有所悟。
当天晚上,他继续分解法宝。废品法宝已经分解的差不多了,其中五系的精华部分得到了不少,不过他都好好的保存了下来,随着分解的越多,他的手法也越发的娴熟,而在这其中,他更是悟出了莫无名白天对他做的动作。
破,然后才是立!
就如这些废了的法宝一样,留在手中,除了一些好看的价值外,就压根没用了,而分解之后,在把这其中最精华的部分进行重组,那么,其中所获得的,自然是一个能为自己所用的最高价值。
同理,修炼也是一样。他所能储存的灵力容量已经到了一个饱和的状态,要想上到更高的层次去,那就必须打破这个架框!
这个理念与之前不同,并不是换个“更大的水缸”那么简单。
不过总的来说,林傅是摸索到了一条道路,现在他要走的,自然是如何来将这个“水缸”打破。
他这边在埋头苦思,而远在近千里外的流云国境,却是发生了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