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生活就该这个样子,汪慎修陶醉了。
一曲刚了,他回头想问身边美女的名字,却不料一只柔弱无骨的纤手轻轻掩着他的唇,然后他看到了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地,慢慢地,向他挪来。那紧闭的双眸,眉睫清晰如星如月,轻轻地吻了吻他,然后他听到了如天籁的声音:“别问我叫什么……茫茫人海相遇就是一种缘分,我好喜欢你陶醉在音乐中的样子,就像我梦中的白马王子……”
哇,现在的风尘女子也这么有才了?
汪慎修睁开眼睛,看着美女伏在他肩头,他也痴看着美女,瓜子脸,淡妆,卷发,没有一丝风尘气息,有的是淑女式的那种雅致,就像她现在的眼神,在倾慕地看着,就像她的身体,保持着暧昧却不下流的姿势,一下子让汪慎修把看她的眼光提高了不少。
“其实我也期待一段美丽的邂逅,不过从来没有遇到过。”汪慎修略带羞涩地说道,这位美女姐姐,似乎和他期待中的邂逅相差无几。而且美女姐姐似乎窥到了他的心思一样,修长的手背,轻轻地抚过他的脸颊,略带揶揄地问着:“今夜之后,你一定不会再有这种遗憾了。”
“希望如此,不过,我怕好景不长,美景难再。”汪慎修心虚地说道。看过不少风骚的爱情故事,那调调终于在自己身上重现了。
他很迷茫,同样很期待,患得患失的心情类同于男人那种猫抓痒痒的表情,惹得美女姐姐顾盼一眼,浅浅地笑着,伸手邀请道:“那你还等什么?一起跳支舞啊。”
于是汪慎修被那双纤手拉着,在音乐中漫步,两个人时而如痴如醉地走着舞步,还真像有一种发自心灵的默契;在默契时,又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眼,似乎在眼光的碰触中,有微微的电流袭过全身。舞曲终了,她又轻偎在汪慎修的肩头,两人以交杯酒的姿势,含情脉脉地抿一口红酒,然后又重复着先前的事,跳舞、对视,在优美的旋律中,感受这次邂逅的美好。
“你在想什么?”一瓶酒去了大半,两腮淡红的美女姐姐靠在汪慎修的肩头轻声问着,她似乎也迷醉在这次意外的邂逅里。
“我在想,这么美好的氛围,真希望永远不要结束。”汪慎修道,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了,快穿帮了,距离结束的时间不会很久了。
“如果你喜欢,就不会结束。”美女姐姐轻柔道,美眸迷离地看着汪慎修,现在懂情调的男人可比懂调情的男人少多了,面前这位无疑是一位很难得的绅士,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任何一点下流的举止。
“我很喜欢,不过它还是会结束的,其实我来这儿是出于一种报复心态,而且想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经,不过我突然发现不管怎么麻醉,我依然很清醒,而且我真的不想骗你。”汪慎修道,看着美女姐姐,眼神中有一种惶恐。
好纯情的小帅郎,美女姐姐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笑着劝慰道:“我好像听到了一个受伤的心在说话,一定有一位美女在你的心里放不下吧?”
汪慎修一副失恋的神态,看着美女姐姐,终于摸着良心说话了,他喃喃道:“您理解错了,我不是心里有美女,而是口袋里没钱……”
美女一笑,刚要劝时,汪慎修来了句更猛的:“别误会,我连今晚的酒钱都没有,我在滨海已经流浪十几天了。”
那美女一愣,马上明白自己的情感被人免费享受了,怪不得这家伙身上有馊味。她腾地起身,一杯酒朝汪慎修脸上一泼,杏眼圆睁、倒眉含愤、朱唇轻启、贝齿紧咬、妍态尽失地雷霆一句:
“一毛钱没有来夜总会泡姐?等着吐血吧你!”
美女咬牙切齿,几乎有操着酒瓶砸他脑袋的冲动,汪慎修坦然待之,准备闭目受之,可不料那美女姐姐下不了手了,对方虽然是个穷光蛋,不过是她见过的最懂情调和最尊重她的穷光蛋。
她哼了声,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出了门外,紧接着汪慎修就听到美女姐姐气急败坏的叫声,跟着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门“砰”的一声开了,闯进来五六位大汉,包围着他,个个虎视眈眈一言不发,盯着他。
“甭费劲了,报警吧,好歹爷也有个去处了。”汪慎修面不改色道,自己一晚上不过吃了个果盘,喝了瓶酒,陪了陪妞,应该不至于被灭口。
没有吭声,又过一会儿,来了位中年男,像是夜总会的经理,盯了汪慎修片刻,手指一勾,那几位大汉把汪慎修按着,细细搜过了衣服、裤子,除了一包烟和一部卡片机,一无所获。果真是个装土豪的土鳖,老板回手就扇了领班一耳光。
汪慎修懒懒地欠身道:“别看了,里面就存了一个电话,想要钱,你们自己打过去朝他要,要么就报警,抓我走啊。”
一打过去,求援的一来,自己就解脱了,汪慎修的如意算盘打得很精,可不料有些事是他想不到的。那经理似乎也不着恼了,笑道:“不用你教,我们有自己的解决办法,对付你这种人还需要惊动警察?太小看我们了。”
那人一收手机,一摆手,径自出了门外,手指勾着服务生安排着什么。不一会儿房间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就像DJ的鼓点,偶尔还夹杂着某人吃痛的呻吟,却慢慢被悠扬的音乐掩盖住了。
白吃白喝都是这个下场,享受过了,让你难受难受,不揍你一顿都对不起帝豪的名头。
过了好久,经理感觉差不多了,进门让那几位住了手,拎着汪慎修到了自己面前。
一顿痛揍让汪慎修全身发疼,站着腿都有点哆嗦,这帮人让他想起了警校那帮同学,下手一个比一个阴损,净往两肋和后背招呼,这打法,怕是得让他疼好几天。
“你在这儿消费了九千八,揍你一顿医药费抵消三千八,还有六千,慢慢还吧。我这儿六层一共十二个洗手间,麻烦你给我做好清洁,有地方不干净了,有人教你怎么做,你们给我看住他。”经理撂了句,走了。
这个结果是汪慎修始料未及的,他被带到了一间卫生间,面前放着一张拖布和一个桶,身旁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肌肉男在看着他。
人在屋檐下,这头怕是不能不低了。拖完了一间,腰酸腿疼的汪慎修望着格子窗外的天空,无比泪奔地祈祷着:“敬爱的组织,原谅沦落风尘的我吧……你们可以不接纳我,可别不来救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