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婆婆曾经劝她再要一个,她说大的没管牢搞丢了,是她当娘的没尽到责任。再生个小的,难免把对大女儿的愧疚和希冀转移到小的身上,对小的不公平……
我说这些,不是让你马上就对他们掏心掏肺,而是,你本来就是小叔小婶的孩子,不需要顾虑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你的养父母,你仍然可以想念他们。我们绝对不会阻止。相反很感激他们,在你还是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的时候,收养你、疼爱你……”
方周珍一席话,让盈芳纠结的心豁然开朗。
是啊,亲生父母与子女血脉相连,养父母对子女是养育之恩。这两者并不矛盾。
而她虽然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却不是恶意夺取。
假设没有发生这样光怪陆离的事,原主在去年七月就已身亡。这对不曾放弃找她、始终牵念着她的亲生父母来说,不可谓不悲痛。
所以,她既已延续舒盈芳的命,那么恩情也好、亲情也罢,都将是她要面对、且不容躲避的存在。
这一刻,盈芳彻底理清心内那团纠结。
顿时感觉整个人轻松不少。
回头对方周珍甜甜一笑:“嫂子,你说得对!爹娘这些年费了不少劲找我,如今能团聚,高兴都来不及。我紧张干什么!”
“这就对了!”
因为中午要忙一桌饭菜,早饭弄的比较简单,煮了碗清汤面疙瘩,搁了点盐,就着辣白菜囫囵对付了一顿。
然后坐在阳台口,开始择菜。
向刚买到了一块肥甸甸的后臀肉、一条大筒骨,另外就是黑市上买的带鱼、海蟹。豆腐也买了一块。至于蔬菜,挑了家里没种的买了几样。
“海蟹怎么吃好啊?这东西腥味太重。”方周珍站在砧板前跺着肉饼问。
盈芳想了想说:“炖豆腐吧,上回吃过一次,味道很鲜。”
“蟹还能炖豆腐?不会糊掉吗?”方周珍一脸的不可思议,螃蟹一般不都是水煮,家里条件好的,搞个油炒蟹块。没听说还能炖豆腐。
盈芳坐在小板凳上,麻溜儿地料理着带鱼说:“我也是跟师嫂学的,她一个同事老家海边的,经常弄这些海货吃,知道怎么烧好吃。炖豆腐的蟹,切成块后用老酒和盐腌一会儿,然后抹上豆粉,油里煎一下,这样炖豆腐的时候就不会散肉了。”
方周珍听了直点头:“有道理!回去我也买来做做看。要是好吃,除夕过年菜,又多一道新鲜佳肴。不过阿妹啊,你怀着身子,螃蟹这东西不能多吃,太凉了。”
“嗯,师傅都告诉我了,我另外炖个肉末豆腐羹,搁点醋和辣酱,酸酸辣辣的,很开胃。”
方周珍:“……”
被堂妹一说两说的,口水分泌好多。莫非她也怀上了?
说话间,天井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怎么了怎么了?该不会是小叔他们来了吧?这动静大的,想让整栋楼都知道啊。”方周珍打着趣,跑到阳台探出头看楼下。
结果发现不是她以为的小叔来了,而是——
“艾玛啊!阿妹你快来看,你男人打了头野猪回来!!!”
……
向刚找领导请了一天假,出来后直奔山脚。本想摘点菜就回家的,想到后山设的陷阱,一阵子没去,不知塌没塌,趁时间还早,便顺道去查看了一下。
陷阱里空空的没套到猎物,向刚也不失望。毕竟这东西需要经常查看、加固。这段时间太忙,别说陷阱,家里媳妇儿都有点顾不上。
拾掇好陷阱正要回去,转身发现了一头大野猪。
赫!
向刚吓了一大跳。
接着发现这野猪有点怪啊,看到他居然也不进攻,就这么呆呼呼地瞅着他看。
“丝——”
小金从某棵树上飞了下来,尾巴稍朝野猪一甩。
野猪就地一躺,顺着坡度吭哧吭哧往山脚滚。
向刚有点摸不着头脑,瞅了小金两眼。
小金翻了个白眼,继而冲他吐吐蛇信。心说看本大王干啥?赶紧抓野猪去呀!
这不你丈人、丈母娘上门,总要整点大鱼大肉招待他们吧?
本大王费了老鼻子劲,把山那头的野猪撵到山这头,你以为瞅两眼,就能把野猪扛回家了?
接收到来自小金的鄙夷眼神,向刚倏地明白了——敢情是这条蛇大爷送上门的猎物。而且分明是想让他扛回家去招待即将登门的岳父大人。
会过意的向刚,精神振奋地奔下山,趁野猪滚了一地眼冒金星还在懵圈,扯了几条韧劲十足的藤条,搓成粗粗的大麻绳,把它的嘴巴和身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然后半拖办拽地将这大家伙挪到菜地附近,就近到养殖场喊了两个帮手、借了两根韧性强的扁担,合力把一头三四百斤重的大野猪弄回到大院。
整个大院沸腾了!
还从来没听说过有人单枪匹马地猎到一头野猪,而且还是这么大的成年野猪。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事实上,别说野猪,这一片山头野兔都看不到几只。最近那次,还是向刚逮回来给他媳妇儿补身子的。
“我说向营长的运气怎么那么好!上回是兔子,这回是野猪,咋次次都被他捡着,咱咋没这运气!”一个大院住的家属们羡慕嫉妒地开起了茶话会,语气要说多酸就有多酸。
当然,也有个别深知野猪难打、搞不好要人小命的,在那儿反驳:“得了吧!咱几个要是上山碰到野猪,哪会想着把它弄回来,逃命都来不及!”
“这倒是。向营长也是身手好,换成一般的,还不被吓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