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秋,寺中一年一度的比武讲经大会开始了,众弟子献技已毕,由达摩院首座玄难大师逐一点评。
洪金和虚竹两个人躲在角落里,静静地观看,他们姓情相投,成了极好的朋友。
“玄难,你根本不懂武功,乱放什么狗屁?”伴随着一声诘难,一个火工头陀突然越众而出,神情乖张。
这一句真是石破天惊,四下里众僧人诃责声一片。
火工头陀怪眼一翻,昂首叫道:“全都狗屁不懂,乱叫个什么劲?”
数名少林僧人立刻冲了过去,想要将火工头陀降服,不要令他大放厥词,乱了佛门的清净。
噼里啪啦!
火工头陀挟着怒气而来,出手狠毒至极,少林僧人被打倒一片,不是断臂就是折腿,血流遍地。
玄难不由地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威严:“全都退下。”
少林僧人见到玄难大师要亲自对敌,一个个都是极其兴奋,料想这一次,火工头陀定然逃脱不了。
火工头陀经过二十余年苦练,自料功夫必然胜过合寺僧众,见到玄难上场,他不但没有丝毫畏惧,反而舔舔嘴唇,眼中露出嗜血的光芒。
两个人翻翻滚滚,居然斗了五百回合,尚自不分胜负,将大小僧人,瞧得目瞪口呆。
香积厨的僧人,与火工头陀有隙的不少,看到这种情形,都是暗自心惊胆颤。
火工头陀所用全是偷学的少林功夫,只见他拳脚并施,不断地变换功法,所会着实不少,刚猛非凡。
玄难大师却是一路罗汉拳,劲力刚柔并济,显得游刃有余。
瞧着火工头陀的鸷气渐消,玄难大师施展了快掌的功夫,他连攻十八掌,火工头陀就连退了十八步。
玄难十八掌打完,双腿鸳鸯踢出,连踢了三十六腿,腿影飘飘,令人根本看不清虚实。
火工头陀连续地中招,最后被踢翻了一个筋斗,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玄难眼看胜负已分,怜悯火工头陀功夫得来不易,于是收势而立,柔声地说道:“退下吧,听从发落。”
孰料火工头陀陡然间双掌击出,劲力犹如排山倒海,玄难大惊失色,再想运劲迎敌,却根本来不及了。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斜刺里冲出,疾如闪电般地出手,身如游龙,后发先至,向着火工头陀的身上拍去。
出手的正是洪金,他一直在紧盯着火工头陀的动作,这才能够及时出手。
火工头陀陡觉劲风扑面,吹得他的僧衣猎猎作响,心中大惊,以为出手的是少林寺中的高僧,无奈只得先返身击出一掌,化解洪金的攻势。
双掌相交,发出嘭的一声大响。
一股大力击来,如重锤开山,洪金身子蹬蹬蹬连退数步,这才站稳了身子。
火工头陀所用是外门顶尖功夫金刚般若掌,没想到居然劳而无功,被一个少年接了下来,忍不住万分地惊奇。
眼看丧失了最好的偷袭机会,火工头陀晃了晃发麻的肩膀,狠狠地瞪了洪金一眼,乘着慌乱,身子一纵,就向寺外飞纵了出去。
众多的少林高手一齐追了出去,但见云天渺渺,长空寂寂,居然被他逃得无影无踪。
有数名姓子暴躁的武僧,开始鼓噪起来,想要追杀火工头陀。
玄慈方丈叹息着说道:“阿弥托佛,冤家宜解不宜结,少林寺是种了恶因,方才有了恶果,却也不能完全怪罪火工头陀。”
众高僧一齐围了过来,见到洪金并没有受伤,忍不住都是啧啧称奇。
洪金体内气息翻滚,十分难受,许久才缓过神来,知道论起真正的实力,他还是远不如火工头陀。
玄难惊魂未定,连忙移身过来,向洪金表示了谢意。
洪金在玄慈方丈面前,献了一计,说只要守在香积厨僧人的面前,就可以诱杀火工头陀,至少要废除他的武功。
一连数曰,少林寺都外松内紧,保持高度警惕的状态,谁知火工头陀却没有任何的动静。
洪金所料不中,不由地愕然,推测这个世界上的事情,比起原有的天龙世界,怕是有了很多改变。
自从洪金救了玄难以后,他就成了玄难的座上客,由此认识了许多玄字辈的高僧。
这些僧人,对洪金都是另眼相待,特别地爱护,让洪金的心中有了很多暖意,对少林寺有了一种强烈的归属感。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洪金正在静修九阳神功,四处都很安静。
少林寺中,陡然间响起数声惨叫,划破了静寂的夜空,听声音正是来自香积厨。
洪金一跃而起,身子如同一阵风般,向着香积厨卷了过去。
借着茫茫的暮色,洪金看到一道人影飞一般地逃向远方,瞧背影正是那火工头陀。
洪金知道,凭借他的轻身功夫,根本就追不到火工头陀,只得先到香积厨中查看。
香积厨中,躺了数具尸体,一个个都是血肉模糊,死相惨不忍睹,胸膛处有个巨大的掌印,正是金刚般若掌留下的痕迹。
洪金不由地暴怒,心道火工头陀如此可恶,这般脱寺而逃,恐怕为祸不小。
陡然间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洪金,你为何要对本寺僧人下此毒手?”
洪金惊怒交加,转过身来,却发现出声吆喝的人,正是曾被他痛殴一番的陈友谅。
陈友谅看到洪金的凶相,连忙躲到了圆真的身后,洪金这才看到,有数名高僧一起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