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期到了,那租房的人就该续房租了,湖西虽然不景气,房子也不是门面房,可是这十几间房的房租一年下来,也得有一万多。
租房的是一个体户,开了一个小贸易公司,夫妻俩带了四五个小工,这房子就是办公室加库房加员工宿舍,平曰里待人和善,有辆小面包车和一辆工具车,科委的人偶尔还能蹭车坐坐。
这房子,是邱副主任以前做第一副主任的时候租出去的,夫妻俩跟邱朝晖的关系不错,文海争主任的时候,还拿这房子说过事,意思是说,邱朝晖肯定拿了人家好处了,要不这一溜儿房子,年租金怎么不得两万?
到期的钱,那肯定是要催的,王衍作为办公室主任,每天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地去要钱,反正……离着也近不是?
而且,他还要现金,不想要支票——支票那玩意儿一旦进帐,指不定就被谁拿走花了呢。
当然,实在不行的话,支票也行,空了抬头,王主任随便找个帐户走一下,拿回去的就是现金了,总之,不管这笔房租怎么出,是不能进单位的帐户。
科委催帐肯定是应该的,不过那夫妻俩搞不清楚啊,“这还差十几天才到期呢,最近资金紧张……对了,这钱以前不是邱主任来收的吗?”
不怪夫妻俩生疑,现在的人,跟公家打交道,都要多一个心思才好,这年头最不靠谱的就是公家人了。
王衍哪里肯说那么多废话?在他看来,老子是官你们是商,“你管谁收钱了?反正给你开收据就行了。”
这是科委的自留地,收费便宜,没发票那个说法,不管你想要什么,反正都是收据,也算是隐形收入。
这夫妻俩一听就不愿意了,“反正还有几天呢不是?现在钱不就手,等等吧……”
这一等,就等出事了,过了两天,一个晚上,王主任喝了不少酒,不知道抽了那股子风,半夜十点半去敲小夫妻的门儿,“那个房租,收房租!”
“明天白天吧,”女人胆小,拉着丈夫不让开门,这大半夜的,谁知道外面多少人啊?结果王衍站在那里就骂上了,还拿脚踹门。
这也是他看到院里那两辆车不在,其他又黑着灯,估计小工们干活或者送货去了,才敢这么嚣张。
女人一着急,打电话把哥哥喊过来了,王衍嘴里还挺不含糊,“呦喝,这是叫来人了?怎么,还想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