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月和田中秋说的事情,桂枝嫂子心里未尝不明白。
只不过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的女人,除了守着婆家和丈夫的那片天,她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战栗给她的建议,桂枝嫂子考虑过,很快就被否决了。
那种想法只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然后就被生生的掐灭了。
和离,说的好听而已,不就是被休了吗?
一个被休掉的女人,就算躲过了娘家的责备和羞辱,在外人面前,也是要被口水给淹死的。
累死,还能落个忠贞的美名,也好过被口水淹死。
桂枝嫂子抱着这样的想法,艰难的支撑着。
每次看到丈夫从外地寄来的书信,都能让她难受一阵,然后还要假装若无其事的找栗子读信,再四处借银子给他回信。
每次都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桂枝嫂子拿着信,站在院外,踌躇了好一会,才探出半个身子,问道,“家里有人吗?栗子,你在家吗?”
吃过饭的战栗回房补回笼觉了,睡觉之前,交代沈不缺把锅碗刷了。
两人早在之前就约法三章,一人做饭,一人刷锅碗。
战栗是这个规定的制定者,每天只管做饭,不管刷碗,这些事情只能沈不缺去做,做的还不错,也没有发牢骚的时候。
刚洗完碗的沈不缺,从厨房出来,就听到桂枝嫂子的叫声。
桂枝嫂子也见到沈不缺,便走进院子,“栗子,在家吗?”
“在,我去叫她。”
沈不缺对桂枝嫂子的印象,就是个可怜的妇人。
这样的女人很多,不管是穷困乡村,还是名贵世家,比比皆是这样的女人。
经历绝望,却不是无路可走。悬崖峭壁前,给她一根独木,也很少有女人敢迈出这一步。
“栗子,桂枝嫂子找你。”
沈不缺推门进去,见战栗睡的正香,推了她几下,将她叫醒。
战栗睁开一条眼缝,“告诉她,我身体不好,起不了床,不方便见她。”
“好端端的,怎么又起不了床。”沈不缺单手,直接将战栗拎起来,“你换个借口不行吗?你老是这个借口,我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战栗一扫腿,踢开沈不缺,滚回床上。
“你日子过不过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的日子过的挺好的。”
“怎么没关系,你找什么借口不好,非找身体不好。现在村里都说,你卧床不起,是被我弄的下不了床,我冤不冤?”
沈不缺也是佩服这群人的想象力,干农活时互相闲聊,连人家的床笫之事都能上杆子聊上几句,还有没有廉耻。
战栗听明白了,直接从床上蹦起来,蹿到地上,“谁说的,你告诉我,我去撕烂他们的嘴,敢坏我名声。”
“全村人都在说,你还能一个个撕了?”
沈不缺不赞同撕人的手段,想将这个话题盖过去,“既然醒了就去见见吧,人桂枝嫂子在院里等着呢。”
“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