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莫微微睁开眼睛,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小畅,别担心,我没事。”季莫做手术的时候是局部麻醉,脑子依然清醒,她知道,小畅肯定吓坏了,他一定要安慰一下她,哪怕自己今晚就要死了,他也不愿意让女儿太悲痛——也许,这就是天下父母心的共同之处吧?
护士轻推着那个移动病床,江南警惕地注意着四周,把季莫推进了一个独立病房里,江南又认真地将病房检查了一遍,紧紧地锁上房门,这才坐在了房间里的一张沙发上。
季畅一直担心地守在季莫的病床前,看着老爸手术后那苍白的脸色,季畅心中难过至极:“老爸,不要替他们遮着掩着了,既然犯了罪,你就要勇敢地去自首!老爸,你听我的一回好不好?即使你要坐牢,我也会按时去看望你的。”
季莫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看到了江南还在房间里,他觉得小畅实在太不谨慎了!这个江南可是一个警察呢!季莫在自己中枪的时候,似乎看到江南出现在了自己的房门处,那只是匆忙中的一瞥,他根本没有看清楚,只是觉得有点象江南。
季畅轻握着父亲那冰凉而又无力的大手,忽然看到老爸的眼睛似乎睁开了一下,目光望向江南的方向,细心的季畅一下子发觉了老爸不说话的原因,她稍稍使力,握了一下季莫的大手:“老爸!你现在还能跟我说话……这都是江南江警官及时赶到的功劳!如果不是江警官及时出现,恐怕老爸就死在那杀手的枪下了!”
季莫闭着眼睛,睫毛剧烈地抖动着,他当时看得最清楚的,就是向自己开枪的人!那个人,正是秦汉阳曾经的保镖——黑彪!既然是黑彪来刺杀自己,肯定是受了秦汉阳或者是涛公子的指使!他们好狠的心哪!竟然冲自己下了毒手。
季莫也在犹豫,如果他一旦自首,以他自己犯下的那些罪行,恐怕也会被判个死缓什么的,这是其一;其二却是,如果秦汉阳和涛公子这两人,有一个没有受到法律制裁的话……他们说不准还会报复到季畅身上,季莫当然需要犹豫。
谁都知道,“坦白从宽,回家过年,抗拒从严,牢底坐穿。”的道理。
十几分钟后,张昂给江南打来电话,嘱咐江南一定要把季莫这边的安全工作做好,张昂把穆铁柱和张轱辘两人派过来到医院这边,让他们跟江南倒一下班,共同做好季莫的安保工作,张昂决定回局里一趟,季莫的出事,预示着临海县城的黑幕,已经被张昂撕开了一条大口子!此时正是关键时刻!
张昂回到局里之后,就立刻到了海林的临时办公室里,敲门而入,然后郑重地坐在海林对面:“海厅长,出大事了!季莫差点被谋杀!今晚闹了接近一个晚上了,还有,我在从季莫的别墅去医院的路上,差点被杀手枪杀!现在的临海县,暗涌涌动啊。”
海林沉吟着,突然问道:“张昂,你的意思是说,有人要暗杀你?这……”海林凝眉思索着,试图通过自己的简单推理就能找到真凶:“张昂,你当时是去医院的路上?怎会有人知道你在那里呢?”
张昂摇头道:“海厅长,这一点,我也说不清楚。我只知道一点,我们既然身为警察,就要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继续尽职尽责,既使自身有危险,也千万不能退缩!”
海林站起身来,在房间里轻轻踱着步子:“张昂啊,现在可是敌我双方的斗争啊!这形势太严峻了,张昂,记住我的忠告,你在任何时候,都要巧妙地与敌人周旋,绝对不能大意啊。好了,今晚既然发生了这么多的大事,也说明我们该收网了!”
张昂神色端然,语气坚定地说道:“好!海厅长,我马上发布命令,让全体干警集合!”
海林轻轻点头,半个小时之后,临海县公安局大院内,灯光明亮,警车都忽闪着警灯,所有警察全部集合完毕,有一百余人,大家按照各自所归属的部门,排好了队伍,静静地等候着张昂和海林的命令,有海林这位公安副厅长的存在,干警们都希望自己能够在今晚的行动中崭露头角,尽管大家不知道今晚的行动是什么内容。
海林和张昂都穿上了一身笔挺的警服,走出公安局办公楼的门,张昂脆声向大家介绍道:“同志们!这位就是我们东南省的公安厅副厅长海林同志,今晚的行动,由省里的同志统一带我们实施对一批罪犯的抓捕!现在大家立刻分成四个小队,具体每个小队的任务,由带队的省里同志安排!”
哗……警察很快分成了四个小队,每个小队有三十人左右,海林环视了一圈,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好!临海县的警察素质很好!同志们,深夜还把大家召集过来,确实是有大案子啊!我身边的四个人,分别指挥四个小队,最前面的警车,一律不准亮警灯,不准拉警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