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胖子沒头沒脑的话,我一怔,往车窗外一看,可不是嘛,在已经是风雪弥漫的公路两边,每隔不远,就有三四个人围成一团蹲在路边在烧着什么东西。
我的脸贴近车门处的玻璃往外仔细看了看,发现那些人大多穿得都是黑色的棉衣棉裤,样式看着挺老,但又挺熟悉的,并且那些人虽然年龄有大有小,性别有男有女,可做得尽然都是同一件事儿,就是在烧纸。
“胖子,今天是啥日子?”我见车外面的哪些人顶风冒雪地在烧纸,感到很是奇怪与不解,就看向胖子问道。
“今天,我看看啊。”胖子掏出手机,找出阴阳转换的页面看了一下,嘟囔道:“是阴历十四,操,这又不是鬼节,这些人给谁烧纸啊,新鲜啊。”
我沒说话,又朝车窗外看了看,发现有几个原本埋头烧纸的人似乎听到了汽车引擎的声音,仰起脸,看向我们的车子。
由于雪大风急,车外的可视程度较差,卓凡二已经打开了车灯,借着车灯的光亮,我们仨都清晰地看见,那几个抬头看向我们的人脸上发出青森森的光芒,看着就象熠熠发光的磷火一样。
而且,那几个人神情呆滞,眼神空洞其中一个看起來不过四十几岁的男子一转头的时候,我们仨赫然发现,那男子原本隐藏在阴影里的右半边脸竟然已经被什么东西砸得完全凹陷进了脑袋里,其状极为可怖。
妈了逼的,什么人能在半边脸都被砸沒了的情况下还能好末秧地招摇过市啊,还有,他(她)们穿得那身黑棉袄黑棉裤,那不就是在寿衣店里随处都可看到的、专门给死人穿的装老衣服吗,我操。
我和胖子脸色一白,已经意识到眼前这些貌似人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群不知打哪儿冒出來的孤魂野鬼,我擦。
卓凡二显然也被那男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样貌给吓着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一哆嗦,车轮一拧劲儿,差点儿冲到路基底下去。
卓凡二猛一打方向盘,车子在侧滑了一下之后,又恢复了正常行驶。
卓凡二一摸脸,眼神惊恐的看向右手边上的胖子:“胖子,这是啥、啥情况啊。”
胖子手捂着腮帮子,一脸无奈的愁容地说道:“啥情况,操,该着你小子走时气,遇到一般人轻易遇不上的猛鬼选秀节目了,你要是运气好的话,就有可能被这些生前横死的厉鬼们相中了,他们就会把你弄死,然后将你的三魂七魄交给拘魂的鬼差充数儿,他(她)们则借你的尸体还阳,懂了沒。”
“你、你别吓唬我啊,我告诉你,我啥都不信,操。”卓凡二嘴上说得挺硬,可从他双数握紧方向盘、脖子间的喉结上下滑动、直咽吐沫的动作來看,这厮紧张的简直都要神经崩溃、下车裸奔了。
“这不是你丫信不信的问題了,而是我们咋逃出去的问題了,唉。”我苦笑着看向外强中干的卓凡二,开始咬右手食指。
“你、你、你多大了,咋还有这啃指甲的坏、坏习惯呢,啊。”卓凡二心里明显感到很紧张,以至于他不得不通过和我们说话來缓解内心的恐惧。
“我啃你妹的指甲,看着点儿,这才是真功夫,不照英叔差。”我被卓凡二那二五眼的眼神给气乐了,一使劲儿,咬破右手食指,一股温热的血液流了出來。
胖子知道我要干什么,怕卓凡二总给我说话影响我集中精神,就一伸手将卓凡二的脑袋扳倒前面:“好好开车,啊,其他事儿不用你操心,知道不。”
我朝胖子会心一笑,开始在两侧的车窗上各画了一道五雷油池火符,同时嘴里开始喃喃念诵:“此油不是非凡油,鲁班赐吾烧邪师,邪法油,弟子头带火帽,身穿火衣,脚踏火鞋,烧得东方邪师,烧得西方邪师,烧得北方鬼怪妖魔,烧得中央邪法,怀胎妇人,一切魍魉化灰尘,谨请南斗六星、北斗七星,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叱。”
在左右车门的车窗上画完五雷油池火符咒,我还是不放心,又用嘴吮了吮已经沒有多少血了的食指,在后风挡上又草草画了个天罗地网符,这才感到稍微放了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