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若赶上古代，容夫人你早就孙儿绕膝，荣升为奶奶了。”越纤陌针锋相对。

陆沁宁脸上一变，正要说话，陆九霄却道：“姑姑不要把话题扯远了，这次的相亲宴我希望像姑姑说的一样，一切都只是个巧合，倘若被我知道姑姑人家达成什么协议或者这其中藏有什么猫腻，姑姑别怪我翻脸无情。”

“哪有什么猫腻？什么都没有！”

陆沁宁叫道，也有些不高兴地看着陆九霄，“九霄你小时候姑姑对你多好啊！你长大了，姑姑也是一心一意的疼爱你，对你比对少观都还要好，你腿出事的那几年，姑姑也是夙夜睡不着，每天都在想要拿你的腿怎么办？去哪里给你找寻医问药？看有什么办法能治好你的腿？姑姑愁的头发都大把大把的掉，就怕你的腿这辈子就这样了。”

“你的腿好了之后，姑姑也是比谁都高兴，买鞭炮都庆祝了好几天，直呼老天保佑！可是没想到你现在这样对我……”陆沁宁也有些委屈的红了眼眶。

陆九霄吸了一口气，很沉稳地道：“姑姑对我的好我也记着，若没有姑姑那几年的尽心对待，我的人生也许会变了样，我很感谢姑姑的付出。”

陆九霄腿出事的那几年，陆沁宁的确比谁都上心，为了他花费了很多的心思，为此还把他接去襄市住了一两年，就因为听说襄市有人能治他的腿。

在生活上，陆沁宁对陆九霄也是照顾的无微不至——也就是在那个时候，陆九霄对越纤陌萌生了越来越多的好感，最后产生了情愫。

陆九霄很感谢陆沁宁，打心底里感谢，无论是因为别的原因还是因为越纤陌，他也相信陆沁宁是真的很疼自己，比对少观一点也不差，甚至疼他超过疼少观。

但是一码归一码，姑姑也总是在做些让人很失望的事，她是个矛盾的结合体，一边对亲人很好，疼你爱你如至宝，一边又在做伤害亲人的事，让人拿她不知如何是好。

陆九霄觉得人的容忍是有限度的，而且人做事应该有个度，这个“度”，就是不要挑战人的极限，也不要触人逆鳞，否则谁也忍不了你，就算是亲人也不能。

所以陆九霄认为陆沁宁怎么作都没关系，只要他能给她兜的住，他都给她兜住，毕竟是姑侄，姑姑对他好，他有能力了也想报答姑姑。

但是陆沁宁总是爱挑战他的底限，每每跟越纤陌不对付和爱找越纤陌的碴，这让他有点不能容忍。

前几次他都尽量忍了，反正越纤陌没吃亏，吃亏的反而是他的姑姑，就连上一次陆沁宁被困在玉鸾族大半年，他也没有施以援手，只想着给姑姑一点教训，等姑姑从玉鸾族出来，指不定这性子就好了。

没想到牛牵到哪里都是牛……

他也有些失望，对陆沁宁道：“不管是朋友也好，亲人也好，都不能过度消费双方的感情，哪怕是夫妻也是如此，姑姑你扪心自问，你做的哪桩事不是在伤害我们？不是在消耗亲人对你的感情与好感？”

“我就不说了，”他一指容少观：“少观是你的亲生儿子，可他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可姑姑你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他又一指越纤陌：“这个你从小疼到大的女孩子，你曾为她没奶吃而焦灼不安，托了朋友给她四处买好奶粉，然后疼大了呢，你又一手毁了她，若非她坚强又勇敢，你以为还能看到今天的她？”

“你说她牙尖嘴利喜欢跟你做对，那也是你逼的。”陆九霄说到这里，俊容冷清，神情有一丝少见的冷冽：“姑姑你好好想一想，如果你想不明白，那你就不要抱怨周围的人对你狠心，也不要说侄儿对不起你！”

他的话让包厢里的气氛有些沉重与紧绷，还有些凝滞，一时间大家都没有说话，神情各异。

陆沁宁手按在桌子上，五指骨节突出，手背上隐约可见青色的脉络，她的胸脯急促地喘着气，刷了睫毛液的两排长睫毛细细密密地颤抖着，显然陆九霄的这番话把她刺激的不轻。

容少观则盯着手中的手机，双眼一眨不眨，清贵的容颜如覆薄冰，双唇抿紧。

越纤陌低下头看自己的脚尖，陆沁宁也不是没对她好过，她记得，也不知道命运为什么会这样捉弄人，让她和情同母女的陆沁宁变成了现今这副样子。

只有陆九霄神色坦然拥着越纤陌卓然而立，对陆沁宁一字一句地道：“姑姑你再执迷不悟，你只会将我们这些亲人越推越远，最后只剩自己一个人。”

“这么说来，都是我的……错了？”陆沁宁声音嘶哑地开口，眼神有几分灰败，她不敢看容少观，也没有看越纤陌，只孤傲地挺直了脊背，极缓慢极缓慢地从嘴里吐出一口气：“我这一生也许都是个错！我就不该从云南回来……我应该找一个地方，孤独地……”

她还想要说下去，一直埋头盯着手机的容少观此刻突然出声：“别说了，官冉冉的公司对外发表声明，来为她辟谣，已经上了头条。”

辟谣，都这样了还怎么辟谣？越纤陌第一个拿起手机去围观头条，一时间也顾不得其他了。

陆九霄顿了顿，默默地站在她身后。

陆沁宁站在原地许久，没有人理会她，她五指狠狠收紧，眼里似有泪光隐约在闪烁，随后她咬了咬牙，拿了自己的包包，昂高了头正要离开，背后却传来容少观若无其事地轻唤：“妈，你也看看头条，很精彩的年度大戏，比你追的那些美剧都要精彩。”

陆沁宁的身形一僵，接着她赶忙回过头来，勉强一笑：“是吗，那妈妈倒要看看。”

越纤陌暗地对陆九霄吐了吐舌，陆九霄勾着唇，无声地抚了抚她的香肩。

两人正在眼神交流，越纤陌的手机一响，她瞄了一眼来电号码，不禁有些惊诧。

“怎么了？”陆九霄问她。

越纤陌朝手机呶了呶嘴：“官冉冉的电话号码。”之前官冉冉和她联系过，她有存此女的电话号码。

“官冉冉？”连沉稳自若的陆九霄都微微拧起了眉，此女现在不是应该在银河会所的顶楼吗，还能分身打电话？

越纤陌也嘀咕：“见鬼了，她这会怎么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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