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君不免有些感慨,这个女人虽然平日里说的不多。但做的却是不少,似乎当初自己那句玩笑话,“洗了我的内裤,便要对我负责”被她给听进去了,反正自那以后的脏衣服什么的,无论卓君藏得再隐秘,她也一定能够找得着。
继而又想到了这几天同样关系突然走近的宋卿,卓君不免略微有些头大,唉,甜蜜的烦恼啊!
卓君的家乡嵩阳镇,名字虽有个镇字,但因为旅游业发达,风景秀丽,人口总数大,经济基础相当不错,所以其实是一个县级镇,也有称嵩县的。
嵩阳镇也在中州省范围内,隶属海阳市,与相邻的淮海省接壤,距离中州市差不多有四百公里的距离。
卓君火车是在上午十一点钟左右到达海阳市。
海阳市有开往嵩阳镇的班车,不过大过年的正是每年返乡高潮,为数不多的班车早已经到了一票难求的程度,所以卓君下了火车之后托着行李箱直奔出租车停靠点,然后直接包车开往嵩阳镇。
汽车行驶在高速上,头顶阳光明媚,道路两边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尤其跟中州省的大部分地区不同,嵩阳镇是难得的山岭地区,汽车驶入嵩阳镇地界后,入目的更都是连绵不断的青翠山峦,越发显得趣意盎然,竟然让人丝毫感觉不到冬天的寒冷和萧条。
坐在汽车里,望着窗外飞掠而过既陌生又有点熟悉的青山叠峦,卓君突然有些近乡情怯。
不管以前年少的时候因为父亲嗜酒如命性格古怪跟大伯家闹过多大的矛盾,那一家人也因此跟父亲不说话,但其实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而且,发誓一辈子不让父亲登家门老死不相往来的大伯,还不是在父亲饮酒猝死后哭得晕倒在地,父亲的后事还不是大伯一家人在张罗着处理,风风光光大葬?
正如卓君所说的,大伯、大娘真正有意见的是他那不成器的父亲,对卓君这个侄儿却甚是疼爱。
只是儿子的心总是向着老子的,见父亲不受大伯待见,年少的时候也就对大伯、大娘一家心存芥蒂,再加上大伯家的大堂兄、二堂兄跟他年纪相差太大,根本没有共同语言,而与他年纪相仿的侄子卓文彬又没大没小的很喜欢说他父亲的坏话,所以卓君对大伯家的印象一直不大好,父亲去世后就再也没回过嵩阳镇。
只是如今认真静下心来想想,不仅不再心怀不满,反倒是还有些暖意,毕竟有份血缘关系在那里,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不管如何淡,但又如何能做到完全无视呢?
心里想着,感慨着,远处连绵不断的青翠山峦却突然起了变化。
数十个开采矿石后形成的白花花的山头,裸露在青翠的山峦中,在阳光底下格外的刺眼,犹如大片大片的牛皮癣。
卓君的眼睛就跟鹰隼一样,视线好得吓人,虽隔得老远,也能看到那白花花的山头是寸草不生,荒芜一片。还有一处,虽是快过年了,却还有几名工人正在打炮眼,几乎半个山坡都已经被炸开,四周乱糟糟的,一片狼藉。
卓君见状,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对正在开车的司机道:“师父,我记得前些年回来时,好像还是好好的连绵青山,怎么如今却给开矿开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