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理成章的,白镇长的面子也格外的好用,例如说,当她带着两名镇上的干部出现在老村长家里时,得到的礼遇还是很比较不错的,至少有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并且给她端茶倒水。
不过,面子归面子,那要看用到什么地方,显然,要求老村长的家人对老村长的遗体进行火葬,这个要求,至少在老村长的家人眼里看来是行不通的。
不行,绝对不行。
老村长的三个儿子不等白镇长说完,一起摇起了脖子,理由非常充分。
老大一边在鞋底上磕打着旱烟竿里面的烟灰,一边皱起眉头说道:“我爹在村子里忙活了大半辈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死了死了,这点要求不过分吧?再说,我爹又没葬在别处,葬在我家的责任田里,占的土地也是我家的,跟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老二犹豫了一下,蔫巴巴的接口道:“是啊,白镇长,你瞧我爹死都死了,活着的时候没享到什么福儿,死了总该让我们兄弟尽尽孝心吧?不然,你让我们兄弟以后还怎么在村子里面混?”
老三正要说,却被二嫂子抢过了话头,只见二嫂子翻着白眼仁儿,阴阳怪气的说道:“白镇长,不是我们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提的要求有点过分,搁着我公公也不会同意,要不,你将我公公叫起来,跟他合计合计?”
二嫂子这话可是真够噎人的,噎得白镇长直想翻白眼。
总之,死说活说,人家就是不同意。
白镇长很无奈,心烦意乱的又说了几句诸如“节哀顺变”之类的话语,施施然的带着两名镇干部从老村长的家里走了出来,没出大门口,“不好了,不好了,来人了,来了好多的人了……”
可惜话未说完,便又听到了另一番凶神恶煞般的话语:“要不是上面交待不许打人,老子今天非收拾不死你,给老子回去。”
白镇长急急出了大门,眼瞅着某个村民被一名奇装异服的家伙,推搡进了隔壁不远处的门口,又看到门口或蹲或坐的三四个小伙子,脑门子上立刻冒出两条黑线,这是……怎么个情况?一种不好的预感随即降临。
果然,白镇长带着两名镇干部走出不远,便被一名吊郎当的小伙子和两名身穿校服的学生截住了,两名学生面嫩,不怎么爱说话,小伙子嬉皮笑脸走过来道:“哟呵,这个小娘们长得不赖嘛。”
说完,煞有介事的瞪起眼睛:“不知道今晚的规矩吗?明天上午十点前谁都不许离开家门一步,否则后果自负,赶紧回去,不然别怪哥们不客气了。”
“这是我们白镇长,你们是谁?”
小伙子微微愣了一下,抓着头皮,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哦,原来是白镇长啊,要是看到你,让你赶紧过去一趟。”
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引起唐哥的不快,遇到自称是镇委镇政府的工作人员,一定要客客气气的带过来。
唐哥?唐宋?唐镇长?
白玲终于明白自己“不好的预感”来自于哪里了,再看看四散在各家各户门口充当门神的人脑袋,谩骂嬉笑之声不绝于耳,得儿,这下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肯定又是这个家伙在胡闹了,心里头的滋味那就别提了,苦的想哭,哭又哭不出来。
当白镇长板着一张面孔,来到龙门村村委会南侧的打麦场上的时候,发现唐镇长正懒洋洋的坐在一个小马扎上,与身边的一群人闲聊着,瞧其侃侃而谈的架势与气势,好像比她这个正印镇长还要更甚一筹,在他的身后,还站立着几名身穿警服的同志,这几名警察同志不时转动着脑袋望向四周,似乎在做着安保工作。
瞧见这番乱糟糟的景象,白镇长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了,他……他这是想要干什么?
不过,白镇长却是没敢当场发作,主要是看到这么多的人,让她的心里生出了许多顾忌……如果自己不管不顾的将他批评一顿,大庭广众之下,进而出现不受控制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