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凝久见他一副大爷的姿态,皱眉,不过什么也没说,继续吃自己的。
靳名珩倒也没有别的动作,只是用目光瞧着她,好像怎么瞧也瞧不够似的,根本不管还有护工在场,或者被瞧的人会不自在。
“我找个医生,一会儿做个检查。”他突然说。
宋凝久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他,他刚刚那不在意的模样,她还以为他根本不相信自己。
“这么看着我干嘛,确定了不是安心吗?”靳名珩别过头,不知道为什么心头也闪过一丝不自在,仿佛被窥探到什么心事似的。却没发现有些东西是他不愿意去正视的,比如她如果真得了艾滋,他会不会受连累?
当时他真还没有多想,就想着她为自己着想,想着她的善良,便促使他吻了下去。人总是这样奇怪,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或者善良的,可是却非常稀罕她当时提醒自己,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她自然是不想死的,更不想连累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着他心头,那头那股怪异的感觉又窜上来。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因自己可能被传染了这个病就丢开她,而且还不怕传染的吻了自己吧。不管怎么样,有人陪着,心头那项恐惧似乎是渐渐转淡了一些。
助理找的医生过来了,经过详谈,确认建议先做一个快速检查,但是并不能百分百确定有无感染,因为呈现假阴性或假阳性的机率颇高。具体要等到12周至3个月之间,才能具体确认。
这让宋凝久的心又悬了上来。
靳名珩倒没表现出什么,只命人抽血去检测。两人在医院待了几天,她的精神渐好,烧也退了,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不过为了确认她是否真的感染到艾滋病毒,应该还有临床的观察和实验。
靳名珩看着她那个受罪的样子,又加上靳远催他回去催得紧,便动了关糸,让人准备了机票,安排两人回国。
“等等,我姐呢?”这时的宋凝久仿佛才想起一件严重的事,那就是宋一瞬,她似乎从住院开始就没见过姐姐。
本以为她的处境危险,不宜露面。可是这会儿都打算回国了,为什么他还是只字不提姐姐的事?
靳名珩闻言,大概是心虚吧,心头浮起一抹烦燥。却还是强压下去,看着她说:“小久儿,你姐姐暂时还不能回国。”
“为什么?”宋凝久问。
那样分外执拗。
姐姐为她受了那么多苦,她怎么能把姐姐一个人丢在这里?
靳名珩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反问:“你说为什么?”声音多少带了些尖锐。接着又说:“因为卓越已经回国了,她为了不连累你的家人,她是不会回去的。”
撒谎也好,骗她也罢,宋一瞬的事他会继续追查。告诉她,除了跟着担心,也没有别的好处。
宋凝久却不能接受,她说:“那我留下来陪姐姐。”姐姐一个人在国外孤苦无依的,她不想舍下她一个人,尤其是姐姐如今这样的糟遇,可以说跟她脱不了关糸。
靳名珩看着她那个执拗的样子笑,问:“你留下能做什么?是她被抓的时候再代替她呢?还是把你感染的艾滋传染给她?”话语间都是满满的讽刺。
他不想让自己的嘴巴这么毒,可是他如今变不出一个宋一瞬来给她。
“靳名珩!”宋凝久怒瞪着他。
“小久儿,你搞清楚,我没有义务帮你们姐妹。咱们之间是有交易的,你乖乖待在我身边,我负责你姐姐的安全,我保证她不会有事。”
两人好不容易有的一点安静气氛,就被他这三言两语给破坏掉了。不过他说的也是实话,靳、宋的联姻,关糸着那个合作案,靳家虽然投了资,但决策权和执行权大部分还都在宋家手里。且不说靳家下一步的计划,就是为了能让这个项目顺利实施,达到预期的效果,他身边也必须有宋家的女儿才行。
宋凝久看着他,那张又恢复成狂妄,不可一世模样的靳名珩。
是啊,他不提醒,自己就这样因为他对自己稍微好一点,就忘了形,却忘了他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宋凝久自然也明白这其中利害的关糸,就是不为父母,为了姐姐的在乎,她也该保住宋家,于是最终还是妥协地点了头。
殊不知,宋一瞬根本就不在靳名珩手里。
翌日,两人便搭乘最早的航班的回到了国内。她也曾要求过与姐姐告别。靳名珩却对她说,宋一瞬现在在一个秘密而安全的地方,见面或是通讯都会暴露她的行踪。
尽管不舍,她还是随靳名珩离开了这片姐姐存在的土地。下了飞机,看着眼前熟悉的建筑,她感觉在美国发生的一切,就好像做了场梦似的,那般不真实。
“走吧。”靳名珩抓起她的手,牵着离开大厅。
来接的车子就停在路边,他的助理麻利地将行李装进后备箱。宋凝久却看着他说:“我想先回家去看一趟。”
家里人都只以为姐姐不在了,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子。尤其是妈妈,精神一直不好。
靳名珩闻言皱眉,说:“明天我陪你回去。”不是他控制欲强,而是想到她家里人对她的态度,她自己回去不知又要受什么样的待遇。
奇异的,宋凝久似乎感觉到他那刻的关心,所以反驳的话还含在嘴里,就被他塞进了车里。
车子在熟悉的街道间行驶,一路朝着靳名珩的私人住宅进发。她这一路上都很安静,极安静极安静的,靳名珩都有点不习惯。
车子开到家门口,他却坐在车后座没有下来,只说:“我还要去公司。”转头对助理说:“把行李帮少奶奶送进去。”
回到国内,她就要扮好靳名珩未婚妻的角色。她不叫宋凝久,而是宋一瞬。
助理应了声,赶紧从后备箱里弄出行李箱。
宋凝久的衣服去美国下了飞机当晚,遇到卓越是就丢了,原也没准备什么。靳名珩又是个嫌麻烦的人,不怎么习惯带行李,所以只有一个行李箱。
她也没有那么娇气,直接从助理手里接过来,说:“我自己拎进去就行了。”
助理仿佛显得为难,请示地看向靳名珩,直到看到他点头,这才松了手。
宋凝久拉着行李箱走进院子,开了别墅的门,进去。靳名珩一直坐在车窗边,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内,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暖意。
目光望着那橦自己住了几年的房子,一直来来去去都是空空荡荡的,还是第一次亲眼目送一个女人走进去。就好像有人同时走进了自己的心里一般,满满当当的,很奇怪的感觉。
助理看着自己老板最近好像有点不太对,也不敢提醒,直到他自己回过神来,才说:“走吧。”
司机和助理都是跟随自己多年的人,也了解他的脾性,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只将车子开出去,直奔环球影视。
宋凝久这边进了别墅,目光扫了眼室内,还是离开时的样子,窗明几净,家里被打扫的纤尘不染。装修以及摆设都是没得挑的,要比那些样板间档次不知高了多少倍,靳名珩又是个会享受的人,只不过只有两个住,这地方太大了点。
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想多了,难道想在这里住一辈子?拍拍自己额头,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拎了行李上楼,穿过卧室便进了衣帽间。
箱子打开,里面就只有他的几件衣服,一一拿出来,找到相应的衣柜,然后将衬衣和外套分开来挂好,箱子也收了起来。
刚刚做完,外面的门便被打开了,保姆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外,喊了声:“少奶奶。”
宋凝久冲她礼貌地笑了笑,走过来。
“靳少说你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我马上去准备。”保姆稍显殷勤地说。
宋凝久已经踏出衣帽间,听到这句脚步微顿,转头问:“靳名珩回来吃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这还真把保姆给问住了。
靳名珩是什么人?从来就没跟别人报备过行程。
宋凝久看着她那个表情,以为是靳名珩晚上有应酬不方便对自己说,便说:“那就随便弄点简单的吧。”
靳名珩的夜生活一直是精彩的,她又如何不知?只是觉得事关已,不愿多想罢了。
她大病初愈,也没什么胃口。
保姆应了便下去了。
宋凝久洗了个澡,换了睡衣,下楼简单喝了碗粥便上楼休息去了。
保姆收拾完厨房也就走了。
万物寂静,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宋凝久一个人,不过她也没有多愁善感,大概是太累,睡得也香,连靳名珩的车子进了院都没听到。
靳名珩下了车,手里捧着束玫瑰进屋。
客厅的灯已经关了,视线之内都是黑漆漆的,他在玄关处换了鞋子,摸黑上了楼。
打开卧室的门,果然见床上有个隆起的模糊人影。
不知为什么,就是感觉进门,往那儿一看就看到女人的身影在床上等着自己,就觉得心里满满的。
随手将花扔在一边,他坐下,开了床头的灯。宋凝久的小脸就这样暴露在那光线里,睡衣并非是那种性感的裙子,就是一件很普通的粉色家居服,上面还印着的hellokitty的图案。
可是那小脸睡得那叫一个香甜,完全没有防备。一点儿也不像在医院里那几晚,半夜总是被恶梦惊吓醒,整夜整夜的睡不好,他就抱着她,两人在夜里互相取暖。
这会儿见她没有自己也能睡得这么香,靳名珩的劣根性偏偏就又上来了,非要弄醒她似的。伸手勾了缕她的发丝,原本是想扫她的鼻尖的。
指尖却改了方向,顺着她的脸颊摩擦着到了脖颈,摸着摸着,越来越往下,襟前的扣子就被他一颗颗挑开了。当他看到被她的睡姿挤压变形的浑圆时,眼睛腾一下子就像被点了火。
这丫头越来越不设防,连内衣都没有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