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莫凌瀚和他说了什么,他把手机递给了傅歆。
傅歆犹豫了一下,把手机拿过来,放到耳边,“喂。”
莫凌瀚亲耳听到傅歆的声音,压在心头的大石,蓦地落地,“傅歆,你还好吧?”
他很自责,如果不是他让她去看张清士,也许就不会出事。
傅歆轻描淡写地回道:“我非常好。”
莫凌瀚在电话那头嗫嚅着,似乎想说什么,又难以启齿。
傅歆捂住话筒,对梁晨说:“我可以出去用一下你的电话吗?”
梁晨点头,“当然可以。”
傅歆起身朝包厢外走去,梁晨目送她走出去,眸子里有种叫失落的东西一闪而过。
女洗手间里,傅歆走进其中一间,把门反锁上后,才压低声音问莫凌瀚,“莫凌瀚,有些事,我希望听到真话。”
莫凌瀚沉默着,他知道仓龙这次对傅歆的绑架,已经让傅歆对有些事开始怀疑了,他不是不想告诉傅歆,只是觉得,有些事,越是知道的多,反而越是危险。
傅歆听出他在犹豫,有些着急,很难得对他大吼了一声,“莫凌瀚,你难道一定要我去想办法调查后,你才肯告诉我吗?”
莫凌瀚知道有些事,再也瞒不住了,他起身朝落地窗前走去,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城市的霓虹是那么的闪亮,也是那么的刺眼,灼亮的灯光像是刺痛了他的眼,他缓缓闭上眼,把傅歆想知道的,他所经历的,包括在东南亚那段他这辈子都不打算去回忆的屈辱,没一个字的隐瞒都说了。
等莫凌瀚说完后,换到电话那头的傅歆震惊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怎么感觉像是在上演着惊险的警匪片。
莫凌瀚勾起唇,自嘲地笑了笑,“傅歆,你能原谅我吗?”
如果他能早点认清张家人对他的态度,不执迷不悟,也许……
傅歆的声音很平淡,“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你错或者我对的关系,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莫凌瀚喊住她,“傅歆!”
傅歆把手机又放到耳边,“还有事吗?”
“他好吗?”简短的三个字,莫凌瀚却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才把它说出来。
“他的精神出了点问题,身体应该还可以。”傅歆把宫凝袖带张清士回h市的事告诉了他。
莫凌瀚没再开口,傅歆也挂了电话。
等傅歆回到包厢,她点的菜已经上来了,还真是个不会点菜的人,胡乱一点,居然是三个汤。
她推门进去时,梁晨正在翻看餐单,服务员就站在边上。
梁晨又点了两个菜,服务员退下后,傅歆看着餐桌上的三个汤,对梁晨很不好意思的笑笑,“看样子,我还真的不是一般的不会点菜。”
“以后有我呢,你只要负责吃就行了。”这样一句带着某种身份象征的话,涌到了嘴边,硬生生地被他咽了回去。
傅歆心里早有了那个人,他要再不知趣的贴上去,说不定就会引起傅歆的反感了。
他笑了笑,给傅歆盛了碗汤,“先喝点汤。”
傅歆说了声谢谢,闷着头喝起了汤,梁晨看着她低头的剪影,一如既往的柔和而明媚,却明显感觉到她接完电话,变得不一样了。
“小歆。”他开始没话找话,“我们是连夜回去,还是休息一晚上明天再走。”
傅歆咽下嘴里的汤,“你要是不累的话,我想连夜回去。”
梁晨笑了笑,“我不累。”
傅歆闷头喝汤时,他拿出手机开始安排警车。
公安分局的人接到他的电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嚣张”,直接把电话接到了副局长办公室里,副局长对这个从b市来的法医队队长,已经很头疼。
听他说这一次只是想借辆警车送他回b市,高兴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只要能把这么个“嚣张”的人送走,对他来说,不要说是出动一辆警车了,哪怕是出动直升飞机,他也愿意啊。
……
话说卓灿那里,心里惦记着葛馨予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下飞机后,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的卓家。
同样都是红色贵族的后代,张家和卓家离的并不太远,至少是在一个大院子里,虽说这个院子大的有点离谱了。
要到卓家,必须要经过张家,在经过张家门口时,他下意识地就侧过脸看了一眼,大门紧闭,了无生气。
开车去机场接他的是个小战士,年轻很轻,话也有点多,看卓灿朝张家看去,忍不住开口,“真没想到像张部长那样威武能干的人居然也会疯了。”
“你说什么?”卓灿以为自己听错了,侧过脸看着身边开车的小战士,眼睛瞪到最大。
小战士被他的表情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我说张……张部长他疯了。”
卓灿听到自己倒吸冷气的声音,张清士居然疯了,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怎么都不会相信。
接到他回来的消息,卓母早早的就让佣人备好了一桌菜,非常的丰盛,都是他爱吃的。
卓灿洗好手坐到餐桌前,却没有拿起筷子,卓父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公司上的事不顺利?”
唯一的独子,他曾经非常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在军中闯出一番天地,谁知道,他怎么样都不肯,天底下,就没有真肯,天底下,就没有真正能斗得过子女的父母,他没能熬得过独子,只能放任他弃军从商。
卓灿拿起筷子,闷声回道:“不是公司上的事。”
卓母给他夹了只大明虾,温声道:“是不是馨予给你气受了?”
卓母在说这句话时,脸上完全没有一点的紧张,像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被葛馨予再怎么欺负,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卓灿看了卓母一眼,摇摇头,“她没给我气受。”
“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看起来这么不开心。”卓母看儿子这次回来始终沉默着,还真的有点担心。
卓灿抿了抿唇角,正想开口,卓父却没了耐心,手里的筷子用力朝桌子上摔去,“支支吾吾像个娘们似的,有话快点说,有……”
那个极不斯文的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在卓母的一个白眼中,吐回到喉咙里。
卓父忽略掉妻子的眼神,梗着脖子,把话说完,“快放!”
卓灿吸了吸鼻子,“爸,张伯伯真的出事了吗?”
张清士比卓父大,他一直以来都是喊他伯伯。
听卓灿问出这样一句话后,卓父的脸色当即变了,说起来,他和张清士从小开始一直都在暗地里较劲,却也是朋友,他出事了,而且是精神出了问题,他也很难过啊。
看了卓灿一眼,卓父叹息道:“是啊,真没想到前两天还是挺正常的一个人,会说疯就疯了。”
卓灿低头看着碗里的米饭,“那宫阿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