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浅凝淡淡抬眸:“夫人,你这样操心还能容颜不老,真叫人羡慕。”
薄云易走到楼梯口,同样没想到呈梅这么早回来。看到顾浅凝也在客厅里坐着,怔了下:“妈,你怎么回来了?”
呈梅神色一转:“怎么,不想叫你妈回来啊?”
薄云易大步下楼,过来揽上呈梅的肩膀:“日思夜想的,会不想让你回来?”给她介绍:“这是我朋友穆晓黧,我邀请她来家里做客。”
呈梅点点头:“认识过了。”然后说:“我上楼去换件衣服,你们先聊着。”
呈梅一走,薄云易坐过来问她:“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他盯紧顾浅凝,似唯怕她说了假话,一双眼晴熠熠生辉,带着不可忽视的锋芒。
顾浅凝转首看他,只说“她问我,和你是怎么认识的,就聊了几句家常。”笑笑:“对了,跟你说一声,我今天就订机票回去了,在你家打扰这么多天,实在不好意思。”
薄云易什么都不再问,定定的看了她几秒钟起身上楼。
顾浅凝捧着茶杯坐在沙发上,轻轻磨着杯壁。这样离开再好不过,时间衔接也会天衣无缝。
薄云易靠到墙壁了,叩响门板。
“妈,我可以进来么?”
呈梅过来把门打开,狐疑:“你这孩子什么事啊?冒冒失失的。”
薄云易闪身进来。
开门见山:“妈,你没和穆晓黧说什么吧?”
呈梅往下摘耳环,漫不经心的边问:“她跟你怎么说?说我说什么了?”
薄云易不进去坐下,关上门后靠到门板上。
“她什么也没说,她就不是那种会背后说什么的人,我不放心上来问问。”
呈梅将两颗闪亮的钻石扔到化妆台上,手劲有一点儿重,看出火气来。这就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就已经鬼迷心窍了。
“你这么信任她,却不信任你自己的妈妈?看来这个穆晓黧还真是有本事。”几天的时间就把她的儿子拿得软软的,感情这是已经言听计从了。“穆晓黧?你不知道她叫顾浅凝而不是的穆晓黧么?”
薄云易从容说:“我知道她叫什么,她的底细我也都知道,可是这些我都不在乎。在我眼里她就是穆晓黧,其他人怎么说,那是别人的事。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最知道。”
呈梅停下手里的动作:“你跟妈妈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叫板?还是明确告诉我,你就认上这个女人了?”
薄云易按了按眉骨:“妈,我就是想说我喜欢她,非她不可。这一次和任何一次都不一样,只要她肯跟我,你就休想拆散。什么门当户对,天作之合,那些我不会当一回事。而且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了,她不是你想的那样,是我缠着她。”
呈梅气得直吸气,听听,是他缠着她?这个女人的修为还真是高,她跟那么多的女人交手,却没遇上哪一个能像顾浅凝这样滴水不露的。片草不沾衣,明明搅乱了一池春水,到最后却成了最无辜的良人。她的儿子竟然这样袒护她,以前还从没有过。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来蛊惑他的心智,当真是成功。
“云易,你是不是糊涂了?她要不那么想,会跟你回家来?她要不那么想,能戳着你这么跟我对着干?你这样不是鬼迷心窍是什么?现在的女孩子可不像表面看到的那样,你这样一定会被人骗?”
“骗什么?骗财骗色么?”薄云易有些无可奈何:“妈,你也是女人,何必要把女人的心思想得这样险恶呢。结婚生子这件事情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又晦暗。不是哪个女人跟我在一起了就是想攀高枝,跟心爱的人在一起要计较那么多,你觉得有意思么?况且是我喜欢她,粘着她,如果说有一个人想攀,那也是我攀她。”
呈梅真要被他给气到了。
“一大早就跟你妈讲这些大道理,嫌我不够辛苦是不是?你把你妈当什么?”呈梅气愤的看向他:“我是过来人,比你要更懂得人心,何况是女人心。过日子是很现实的事,你们崇尚的那些童话故事是不现实的,早晚有你痛苦的一天。麻烦也会在童话结束之后接踵而至,我做这些都是为了谁?还不都是为了你,不想看你前途尽毁。”看薄云易不打算善罢甘休,摆了摆:“行了,行了,你先出去吧,一会儿全家人要一起用早餐,让妈妈清静一会儿。”
薄云易从呈梅的房间里出来,在走廊的墙壁上靠了一会儿。
呈梅再下来,已经换了装,嫩黄色的套装配白色珍珠项链,跟薄东胜一起从楼上下来。看顾浅凝的眼神也越发凌厉入骨,似能将人利落斩杀。
顾浅凝眸子一垂,想明白呈梅情绪的转变由何而来。薄云易似乎还不是十分懂得女人心。呈梅就他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一定惧怕别的女人把人抢走了。所以这个时候薄云易越是出头为哪个女人据礼以争越能激发呈梅的厌恶情绪。觉得对方真是恶毒,将他们的母子情份都离间了,还将自己的儿子蛊惑得团团转。这样的女人在她看来无论如何都不会简单,一定是冲着他们薄家来的,她也一定会使全力将她拒之门外。
暗中想笑,觉得呈梅还会再找她。
果然,吃过早餐之后,薄东胜要出去拜访京都的几个老朋友,其中就有上官小小的爸爸。
呈梅说:“老薄啊,你去吧,我今天早上才回来,休息一下不出门了。”
薄东胜说:“也好,过年了,还有许多事要张罗。”
薄云易没用司机,直接开车送薄东胜去见他的老战友。
本来要叫上顾浅凝一起。
话才一出口,就被呈梅给接上:“怎么?还怕我吃人不成。”
顾浅凝笑着看向薄云易:“你去送老爷吧,我不去了。”
人一走,呈梅叫她上楼。
顾浅凝倒不觉得害怕呈梅,其实呈梅的心思她理解,天下父母心,越是薄云易这种被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的越是珍重。跟他共渡一生的女人一定要是千挑万选的那一个,至于满城风雨的顾浅凝,便是想也别想。
清她的底,所以应对起来坦然自若。
就连呈梅都狐疑,顾浅凝哪里来得这样足的底气,还是认准了薄云易一定会为了她跟她力争到底?所以信心百倍?
不屑的哼声,如果她这么想,那可真是大错特错了。就她那些劣迹斑斑的过往,嫁到薄家来,只会让薄家轮为笑柄,到时候不知多少人要说,薄云易这是娶了个什么货色呢?
直接问她:“你想好了吗?什么时候走?”
苏姨端着饭后水果和茶水上来。
顾浅凝看了眼,没有顾及,直接说:“夫人放心,我已经订票了。不过只有明天早上的航班,所以很抱歉还得打扰一晚。要是您实在觉得不舒服,我住酒店也可以。这几天承蒙薄家照顾,已经很不好意思了。”
苏姨放下东西,出去了。
呈梅没想到顾浅凝这么干脆,一点儿死缠烂打的意思都没有,甚至没说拿薄云易对她的喜欢出来挡一挡。以往那些女人,可都是哭天抹泪的跟她闹上好一会儿,都会拿自己和薄云易的感情来说事,没有这么识相的。
可是信不过她,只怕她修为太高,是在故意跟她耍花招。
“明天早上我让司机送你。今天就在这里住一天吧,让你去住酒店,云易不明白,会以为是我把你赶出去的。”然后又说:“我希望你们以后也不要再有所往来了,云易或许对你一时有所迷恋,不过很快就会忘记的,他以前也谈过女朋友。”
顾浅凝打断她的话:“夫人,你不用担心,薄云易这样的朋友我的确是有些高攀不起,没想缠着他不放。当时来薄家,是实在不知道薄家这么大的来头,他没跟我说过,来了之后也吓了一跳,早知道是这样的大家,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会想来。”
真的会不知道?呈梅一定不会相信。不过她既然肯痛快的退场,她还是有一点儿舒心的。
顾浅凝跟呈梅聊完之后回房间,呈梅这个角色的介入对她来说,堪称完美,她需要一个合情合理离开薄家的理由,而不会因为一些事情的发生而显得突兀。
恰恰呈梅这种‘恶婆婆’来袭,锋芒毕露,任谁都会吃不消,以前那些个女人不就是被她通通的给打发掉了么。
正好她离开薄家,顺理成章又无声无息。
不过这样一来,时间上必然紧迫起来,只能是今天晚上。而且机会只有一次,只准成功不能失败。得手了,才有机会顺利的逃出去,神不知鬼不觉。失败了,想走出去都很难。
只是得手了,薄家人也一定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防守严密,想进来人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况且薄东胜到底住哪个房间,外人不会一下就能摸得清。而如今薄家就她一个外人入住,嫌疑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很大。
可就是如此,才要全力而为。
薄云易回来的时候,听说顾浅凝在楼上休息。
这些天来苏姨也实在很喜欢顾浅凝,见薄云易一进门就问顾浅凝在哪里,犹豫了一下,才拉着他小声说:“听意思浅凝小姐明天早上就离开了,最近的航班,是夫人非要她离开的。”
薄云易就猜呈梅一定不会闲着一点儿事情都不做。就要上楼找她。
苏姨拉住他:“千万不能去,如果你真把夫人惹恼了,一腔火气都会发泄到浅凝小姐的身上,还会以为是她跑来告状,到时候两个人的关系不是更僵硬。”
可是除了这样还有什么办法?
苏姨就劝他:“夫人她一直都是这个脾气,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不如慢慢做她的思想工作,浅凝小姐既然要走,就让她先回去。夫人在家,她的日子不见得就舒心,大过年的,岂不是都要闹得很不愉快。”
薄云易这才感叹,到底还是要放手让她离开。
苏姨说得对,有呈梅处心积虑的闹,日子一定过得不舒心。他倒是不怕自己会跟呈梅闹得僵硬,要冲破这一关,这一步是早晚的事,不过最后总能原谅他。一家人,不会真得结下什么怨,何况是母子。他只是怕顾浅凝那种尖锐的性格无法忍受,就真被呈梅给推远了。
她跟别的女人不一样,他从来都知道。
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气,上楼去看顾浅凝。
“真的要回去?”
顾浅凝若无其事,乐呵呵的说:“来这里住了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再说中国人的团圆年都是一家人过,我在这里像什么。出来的时候太冲动了,一心只想着散心,就跑来了。”
她在整理东西,其实没有多少。就这几天零散添置的衣服,用一个包就全都装下了。那套护肤品还是上官小小送她的,装到袋子里很方便。
薄云易坐在室内的沙发上,很想抽一根烟。拿出来没有点燃,一点点捻得粉碎。
只说:“过完年我去找你。”
顾浅凝马上说:“不要了。阿姨说得有道理,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
薄云易蓦然抬眸盯紧她,仿佛是受伤,眼波很深,跟泉水一样,微微的荡着涟漪。
“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你不是很洒脱,这样你就不敢了么?你要是不想靠近来,我就过去找你,我不怕呆在哪个世界里。随便哪里我都可以,这些我早就跟你说过了。”他站起身,有些激动:“穆晓黧,你跟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对不对?我妈说的话你可以不放在心上,你是唯一可以跟她相抗衡的,等着我说服是不是?”
“不是敢不敢的事,是我们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
顾浅凝笑了,笑他幼稚?
“薄云易,跳进火海不一定就能化成凤凰,还有可能万劫不复,灰飞烟灭一种可能。看清楚了,这是凡间俗梦,别指望在滚滚红尘中做乱世英雄。真有爱情么?那东西我不信,你信么?”
薄云易只是没想到她原来不相信爱情,是铁石心肠,还是太悲观?
却斩钉截铁的说:“我相信。”
顾浅凝耸了耸肩:“相信很好,大多的女人也是相信的,相信有白马王子可以不远万里为她奔赴而来。找个两情相悦的,皆大欢喜。”她抬眸:“我可能哪里做得不妥,给了你错误的暗示,要真是那样我很抱歉。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是真的。”
她不给他希望,一点儿都不给,决绝到这个地步。
薄云易连饭都不肯吃,不是在闹脾气,是真的没有胃口。她从没给过他任何的暗示,她泾渭分明,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她说得再明白不过,只是这一回换成了他来飞蛾扑火,不顾一切。
三世情缘又怎么样?一碗迷魂汤都洗涤干净,何况这样的萍水相逢,怎么指望她信得过?
薄云易躺在床上想得十分清楚,既然她不信,他就铁了心思让她相信。
滴水石穿,何况是人心。
安子析一边给季江然打电话,一边不得不佩服季江然的料事如神,真是算计到人的心坎里去了。软肋是什么,似乎总被他拿捏得那样准。她心如火烧,他深知痛在哪里。什么样的诱饵可以让她一口叼上,即便犹豫也是无怨无悔,他都是了如指掌的。
就像她内心深处一边警铃大作的叫嚣着这个人危险要小心,如果有可能,一辈子对他敬而远之,否则怎么死的都要不知道。却又忍不住动心思,知道他办法多,堪称诡计多端,对付季江影,也只能是他了。指望简白,只怕要浪费许多时间。而顾浅凝就要回来了,这个除了季江然,她也不得不防。跟季江然合作,虽然是铤而走险,却有一线生机,这样的投机取巧不是从谁那里都能得到的,只当是绝路逢生的一个契机吧。
这样一想,又没了退路,只有合作这一条路可走。
“季江然,你可真是卑鄙。”电话一接通,安子析直接不客气的说。
季江然知道她会将电话打来,懒懒的靠到椅背上。
闲闲的笑着:“不瞒大嫂说,除了这个我也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了。”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叼到嘴上,缓了下才说:“大嫂,生孩子可不是件小事,你得努力啊,今天晚上我把人给你送过去。”
安子析嘱咐:“不能对任何人说,否则我也会将你抖出去。”
季江然好笑:“这个你放心,保证守口如瓶。说出去对我有什么好处,就是你卖老大那事,我不是照样只字没提,是老大精明他自己发现了,我也没办法。”
说到这里安子析的心里又是一阵击鼓,说不出为什么,总觉得季江然这句话大有深意,似乎是在暗示她什么。
心里没了底,一下被抽空,空空的仿佛无底深渊。
季江然在那边不轻不重的催促了她一句:“哎,安美人,又反悔了?到底要不要合作了?”他抬腕看时间,似笑非笑:“你占用我不短的时间了,这流走的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你知道我时间宝贵。就算跟大嫂聊,也不能可着几百万聊,你说是吧?”
安子析一咬牙,只说:“没人后悔,今晚我等着你。”
季江然邪气的笑了声:“不是等我,是等你男人。”
安子析愤慨的挂断电话。
还是心神不宁,握着电话紧紧的,总觉得心里是没有着落的。或许被季江然狠狠的骗过一次所以怕了,落下了心理阴影,其实这次没有什么。就像季江然说的,他们身上实在没什么是他想得到的了。江山他有了,美人他正在往怀里收……她这样安慰自己,渐渐的,真被自己给催眠了。因为实在想不出什么危害,她不是没脑子,也不是不谨慎,这一回她想的很全面,种种利弊都权衡过了。预知不到前方有什么陷阱,所以不怕自己会掉下去。
走钢丝的人都不怕自己会粉身碎骨,她在平坦的大路上,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有什么比失去丈夫的人,在整个家里再没容身之所更狼狈。
松了口气,手掌松开。掌心里全是汗,连电话都打湿了。放到一边,转着轮椅慢慢去洗手间里洗手。水流哗啦啦的淌出来,冲到指缝间不着痕迹的溜走了。没有开热水,清冷的水即便打在手背上,还是清醒了一些。
越发觉得这个交易可靠,至少不会像上次那样血本无归。
不是么?
真是这样么?
岂不知这世上,很多事是隐隐说不清楚的。
这一回的计划没跟任何人说,包括安桐和安夫人,人多嘴杂,越少人知道越保险。
心里有事,所以吃的很少。
简白还担心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腿又疼了?”
安子析的脸有一点儿不正常的白,抬头看简白,如果她真有了季家的孩子,以后哪个再想动她,简白一定更会豁出命来保她。摇摇头:“不是的妈,我很好。”
简白追问:“真的没事?要是不舒服,就去医院检查一下。你的伤按理说现在是不该出院的。”
“真的没有事,妈,你放心吧。”
简白这才放下一点儿心,点点头:“没事就好,那就多吃一点儿。”
安子析又压了几口粥。
上官小小白天又来薄家玩,呈梅那么锋利的女人她却不怕她。
而且能看出呈梅是很喜欢上官小小的,慈爱的跟她说话,让顾浅凝直感觉判若两人。或许这个呈梅也不是真的刁钻,那只是她为儿子捍卫幸福的一种办法。
像上官小小这种看对眼的,她就会拿出她该有的优雅,一点儿也不显得掉价了。
上官小小听说顾浅凝要离开,上来问她:“浅凝,你真的要回去了?是不是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让你不舒服了,所以才离开的?其实我没想赶你走,你怎么也得在这里过完年再回去啊。”
顾浅凝东西都整理好了,就摆在一边,去意已经十分明显。
“不是你的问题,过年了,我怎么也得回去。而且我机票都订好了。”
“真的不能过了年再走?薄云易他一定也不想让你现在就走的。”
顾浅凝笑笑:“我已经跟他说过了,他说也好。”
既然这样上官小小真是无话可说,只道:“那过完年我们去看你。”
顾浅凝说:“好啊。”
薄东胜住三楼从东数第二个房间,旁边是书房,整个楼层没有别人。不过顾浅凝猜想,晚上或许有警卫,就算没有,也有其他监控或者报警设备。她只是猜想,其实并未上到三楼仔细看过,知道那是薄家长辈住的地方,来来回回下人很多,她为了不惹嫌疑,从来没踏上过。
只是前天晚上,趁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站在楼梯上看了一眼,有电子眼。至于几个,还真是看不清。
半下午她呆在房中,将整个计划窜起来思考。没人上来烦她,上官小小来过一次也很快离开了。她去找薄云易了,听苏姨说他心情不好。而呈梅在厅中张罗过年的事,一定不会想见到她。她在房中不出来,简直再好不过。
晚饭薄家人凑齐了,上官小小也留下来吃饭。
都知道顾浅凝明天就回去了,席间薄东胜还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让她有时间常来家里玩。
仅是客套,相信薄家人一定不希望薄云易交她这个朋友。只是已经将人带回来了没办法而已。
顾浅凝感谢薄家人几天来的照顾,看了呈梅一眼,明确说:“以后就不来家里打扰了,这次实在太冒失了。”
呈梅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