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段氏当即就急了,将手里的绣花撑子一扔,咬牙说道:“娘!您可是子慧的祖母,有别人说她坏话的份,也有您说的吗?”
叶氏撇了撇嘴,“这不是坏话,这是事实。别说你们子慧现在已经是名声不好,葛家能要你们已经是她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就是以前清清白白的,我也绝对不允许你们给她退亲。哼!你们认干娘我管不了,你们闺女的亲事,我可要管到底,想从我这里拿走葛二赖子的庚贴,除非我死了!”
段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裴逸华和宋玉梅想上前说两句好话,但见叶氏已经将话说死,知道说也没用,也就躲在一边不敢吱声了。
裴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却忍着脾气说道:“娘,我们只是要葛二赖子的庚铁,至于您收葛家的那十吊礼金,我们自己凑钱退,不用您还的。”
“那也不行,就是不许退亲!”叶氏态度异常坚决。
“娘!这是为啥?”段氏已经哭了出来,哽咽道:“娘,您也是当娘的,知道疼自己的闺女,您就体谅体谅我这个同样当娘的,就把葛二赖子的庚贴给我们吧,我和老二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嫁得不好,我们这后半辈子也是过不好了。您要是怨我和老二没和您商量就认了干娘,那我给您认错,我给您跪下也行,只要您把庚贴给我们。”
说着,段氏“扑嗵”一声就跪了下去。
“娘!”裴子慧心中一酸,眼泪也流了下来,跪在段氏身边泣道:“娘,咱回家,那庚贴咱不要了。”
段氏拉住裴子慧的手,如泣如诉,“慧儿啊,不能不要啊!不要就退不了亲,难道你甘心嫁给那么一个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的人吗?你肯我也不肯,我可看不得我的闺女受罪。”
叶氏见她们母女如此样子,不耐烦地“哼”了一声,“你们这是哭啥?在我面前装什么可怜?你们说葛二赖子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是怪我当初选错人了?”
“不,娘。我们没有怪您的意思,当初您给慧儿定亲的时候,那葛二赖子还小,看不出什么本性。”裴二赶紧解释。
“哼!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叶氏瞥了裴子慧一眼,“不过也不能全怪我,全怪就怪她自己的命不好,人的命天注定,她就是这个命了,注定找一个游手好闲的男人了,你们就算给她退了亲,再找一个估计还不如葛二赖子呢!再争你们能争过命吗?”
“娘!”段氏一听这话再也不跪了,“腾”的一下扯着裴子慧就站了起来,厉声道:“娘,您又说什么命不命的,当初你还说小妹她是什么农家飞出金凤凰的命呢,结果呢?做小就是凤凰命吗?”
此话就如一块骨头,直接卡在了叶氏的喉咙,她张了半天嘴,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但是脸色却越来越青。
“哟!”肖氏却在一旁幸灾乐祸地接了口,“他二婶,你也别生气,娘他老人家说的也是事实,就算咱小妹不是凤凰命,那现在不也是穿金戴银,看着也和凤凰差不多了。是妻是小又何妨,妻能吃到的,咱小妹也能,妻能穿到的,咱小妹也不缺。”
宋玉梅在一旁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大嫂,你除了吃吃穿穿,就没别的了?”
肖氏却不理宋玉梅,继续对段氏说道:“二弟妹,我知道我们说子慧不好,你们两口子不爱听,可你们家子慧倒是有没有和那县太爷在林中丢了好几天啊?”她摊了摊手,瞪眼道:“有吧?这是事实吧?哎哟哟!你们到外面听听去,人家都说你们家子慧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勾引县太爷,也不知道是谁教的。她和县太爷从林中回来的时候,两人的外衣都没了,指不定在一起厮混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了呢!这子慧才八岁就跟成精了似的,长大了说不定就走到那花街柳巷去……”
段氏一听,当即放下欲抱着裴子洋离开的手,满眼愤怒地盯着肖氏,一副要动手打人的样子。
哪知却被裴二抢先了一步,他瞪着已经气红了的眼睛,抬手就给了肖氏一个巴掌。
肖氏措不及防地受了一巴掌,先是一怔,即而脸颊处才火辣辣地疼,还不待她呼喊出来,裴二已经用一副生冷如铁一般的面孔瞪着她说道:“大嫂,有别人说的,没有你这个当大伯母说的,且还说得这么难听!若是你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没有人把你当哑巴。这么些年,我们活在你的眼皮子低下,处处受你压制欺负,可是别的我们都忍了,唯独你这样说慧儿,我们没法忍。”
“好你个裴二,你敢打我?”肖氏捧着火辣辣的脸颊,当下坐地抚掌大哭起来。“这个家我没法呆了,谁都可以欺负我,男人不争气,闺女不要脸,现在又被二叔打嘴巴子,我,我还活着有什么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