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慧笑顾兰亭,“二妹,你就别伤春悲秋了,你的大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我?”顾兰亭歪在桌边苦笑,“我是看不到未来的!”说着不免眼神一黯,垂下眼帘轻声道:“大嫂,你是不知道像我这样庶出的,在婚姻大事上是完全没有自由的,就连生我的亲娘也没有资格说话,几乎是全凭母亲一个人做主。那齐家三公子之事若不是父亲从中阻拦,太夫人又过了句话,母亲可能就定了。”
其实裴子慧又怎会不知道她的处境,只是什么出身由不得自己决定,除了在这个基础上,用自己的能力将这个伤害降到最小,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不过暂且说这些也没有意义,就像她对自己说的通房之事,若是胡氏真想如此。自己控制得了吗?
索性还没发生的事,就先不去想它,裴子慧就笑着问道:“我要去做针线,二妹可否愿意一起。你现在这个情况更应该和娘多走动走动才是,若是能亲手给她做点绣工,那就更好了。”
顾兰亭吐着舌头,“我的女红不被大嫂笑话就行。”
裴子慧也笑,“彼此彼此。不过你的重在心意,娘不会在意这些的。就算你的手艺再好还能好过宫里的绣工局吗?”
“也是。”顾兰亭茅塞顿开,“哄得母亲开心就是了。”
“是呗。”裴子慧呵呵笑。
于是二人一边聊天,一边做着针线,也就打发了一上午的时光。
中午顾兰亭在暖秀阁蹭完饭。才回了自己的雅香居午睡。
午睡起来,裴子慧一看时辰,该到太夫人泡脚按摩的时候了,就起身收拾一下。带着晚秋去了梧桐苑。
进门一瞧,太夫人已经泡上了小腿和脚,郭妈妈正蹲在那里小心地给她捏着。
一见裴子慧掀帘而进,郭妈妈立即笑了,“少夫人可来了,刚刚太夫人还说老奴捏得不好。没有少夫人的手劲适中。”
“好,我来给太夫人捏。”话没说完,就看到了站在太夫人身后的聂薇凉。本来她还在和颜悦色的笑着,一见裴子慧进来脸上的笑容立马隐了去,脸上的线条也生硬起来。
“薇表妹也在啊!”裴子慧一边净手,一边和聂薇凉打招呼,接着又坐到了郭妈妈端来的小凳上,轻车熟路地给太夫人按起了小腿。
太夫人就笑,“郭妈妈说得一点不假,就是子慧这手劲最适中。”她微眯着眼睛。半靠在大椅上,一副很受用的样子。
“祖母喜欢就成。以后我天天来给您捏。”
“好,好!”太夫人很是高兴的样子。
可是聂薇凉却不高兴了。
她闷闷不乐地走上前,屈膝对太夫人服了服,轻声道:“外祖母,薇凉想回去了。可能是染了风寒,似乎有些头疼。明儿再来看您吧!”
“好,好快回去歇着吧,让丫鬟叫大夫来给你瞧瞧。”太夫人一脸关切地看着她。
“谢外祖母。”
聂薇凉对着太夫人服了一礼就退了出去,对于坐在那里给太夫人捏腿的裴子慧,她完全一副视而不见之态。
裴子慧一笑了之。
倒是太夫人望了望聂薇凉的背影,对裴子慧笑道:“这孩子还没满周岁就没了爹娘,是个可怜的。平时我和她舅妈也是纵容了她一些,你这个当嫂子的莫要见怪啊!”
“怎么会呢!”裴子慧莞尔,心中却想。这样把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的人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口蜜腹剑两面三刀的人。随即对太夫人道:“祖母说的我都懂,祖母放心,我一定会谦让薇表妹的。她的父亲母亲不在了,我们就是她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太夫人颔首,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
那边,聂薇凉带着丫鬟流芸气冲冲地回了紫薇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