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杀你?为什么要杀你?就算你是前朝宗室,也不会莫名便惹来杀身之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坐在一旁的刘縯完全没有想到,会从弟弟的口中听见这样的事情。在刘秀回到南阳之后,竟然从没对他提起过。还不等刘良问起,他已经一把捏住了弟弟的肩膀,满面紧张地连声问道。
“在我从长安回南阳的路上,我……遇见了一个奇怪的老人……”
刘秀对着叔父与哥哥两人,将自己离开长安时经历的事情从头至尾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当他再度回想起在那个集市上,黑衣黑马的男人自雪夜中策马奔来,一剑斩下马端的首级时,还是忍不住地全身颤抖了起来。
“我不知道在酒肆中遇到的那两人是谁……我也没有报出过自己的真名。但我可以很确定,他们要杀的人,就是我。”刘秀深深吸了一口气,抬眼望着身前的刘良:“那个老者,从头至尾都没有报出过自己的身份,但至少我知道他身旁那个年轻人,却是大司空王邑的家人。”
“大司空……王邑?”刘縯瞪大了眼睛:“昨日你在宛城,为何没有告诉过我?阿秀!”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因为我害怕你会担心”刘秀苦笑着摇了摇头:“那个黑衣人的剑实在太快,快得我连他拔剑的动作都看不见,马端的头颅就已经被斩落……”
刘縯点了点头。他知道,弟弟不是一个信口开河的人。尽管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自己身手更好的人存在,但那个黑衣人是个劲敌,这点却是毫无疑问的。
“阿秀,你觉得,他们还会来追杀你?可是你已经离开了长安,对他们报的也是假名,我看未必……”刘良思忖许久,缓缓开口道。
“不,叔父。”刘縯凝眉想了想,摇摇头:“无论对方为什么要杀阿秀,但他们既然知道阿秀化名为赵成,也知道阿秀太学生的身份,那么就一定能查得到阿秀的真实身份。”
“为什么?”刘良不解:“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让人改了阿秀在太学的案牍。”
“因为我虽然让人改了案牍,但能改的,却只有阿秀在去太学登记的那份名册而已。太学察举的那份名册,已经早就登记在案,那却是没法再改了。”刘縯叹了口气:“两份名册之中,唯有阿秀的名字对不上号。没有人查便罢,但以大司空这个身份,只要有心要查,那便绝不会放过这个疏漏。”
“我……明白了。”
刘良沉默良久,长长叹了口气,再抬起头时,望着刘秀的双眼里带着些无奈。
“且容我……想想吧。”
“是,叔父。”刘秀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和哥哥,在外面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