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来,明明一夜没睡,于江江却觉得脑子还在持续亢奋。早上刷牙,嘴角似乎还留着段沉的温度。这感觉太奇怪了。于江江忍不住刷了三次牙,仍没能把段沉的痕迹彻底驱走。
早上挤着地铁去上班,一进公司,气氛就有点不太对劲。好心的同事提醒她:“经理一直在等着你呢。”
于江江有点惶恐:“这么虐?”
同事轻叹一口气,同情地拍拍于江江的肩:“谨慎发微博啊。”
原来还是为张晚情那事。于江江想着,这案子真是接的吃力不讨好。什么都没得到。还惹了一身腥。
战战兢兢地进了经理办公室,马上摆出了一副谄媚地嘴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希望经理还残存这样的人性。
经理来得早,还在办公室里吃包子。看他啃得挺香的,于江江赶紧瞅准机会拍马屁:“经理,真想不到您日理万机,居然还亲自吃早饭!”
经理无语白她一眼:“不然呢?你替我吃啊?”
于江江奉承地笑着:“鄙人很乐意为您效劳!”
经理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说:“我就不和你耍嘴皮子了,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吧?”
“什么话?”
经理提醒她:“你说你会对这件事负责,怎么样,搞清楚了吗?为什么我们的官博会变成那样?”
于江江无耻地笑着,装失忆道:“我不记得我这么说过呀?”
“于江江,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经理大约没想到于江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古语都搬出来了。
“可是我不是君子,”于江江咧着嘴笑:“我是女子。”
经理终于被她逼疯了,歇斯底里一叠文件甩了过来:“滚!出!去!”
“……”
哎,经理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差了,还动不动就扣工资。虽然她一个月工资也就三千,但是一次扣一个月,还是挺残忍的。经理这么凶残下去就不怕没朋友吗?
于江江暗暗地替经理担忧着。
由于要被扣一个月的工资,于江江预见到了下个月将要到来的灾区一般生活。看了看通讯录,认识的几个土豪,最近的也就段沉了。看来“劫富济贫”要从段沉下手了。
最近没接什么案子,于江江能按点五点半下班。下班后,看了一眼只剩几张票子的钱包,于江江决定主动去找段沉。
段沉最近搬了办公室,离于江江的公司很近。还招了个人。据说是个大美女,爱情杀手,不管怎样坚固的感情和婚姻,她都能不费力地把人给拆散。
这是于江江没想到的,没想到疯子的事业还有别的疯子来支持。看来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连疯子都不孤单了。
于江江很容易就在公司不远的一幢看上去很高大上的写字楼里找到了段沉的公司。整个公司就两个人,还像模像样地租了个不小的办公楼,整个公司空空荡荡的,但还算整洁。
于江江一上去,一个漂亮的女人就很热情地迎了过来。她穿一身贴身的黑色裙装,饱满的胸脯若隐若现,脚上踏着一双十厘米的高跟鞋,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鞋。性感又具有风情。噢,还很昂贵。
看来段沉真是所言非虚,这女人完全就是一副祸水长相,怪不得能被段沉招进公司。
于江江起先还有些局促,礼貌地说:“您好,我叫于江江,我来找段沉的。他手机打不通,我就直接过来了。”
那女子笑眯眯地,极不在意地说:“他半小时前刚走的,手机留公司里了。”
于江江好奇:“他去干什么了?”
“不知道,”那女子满嘴跑火车:“大概是去嫖娼了。”一点也没有当段沉是老板的感觉。
于江江本能地把话头接了下去:“怎么可能?他要是去嫖娼应该十分钟就能回啊!怎么可能半小时这么久?”
那女子大约没想到于江江会这么说,哈哈大笑起来:“也对,这事我不了解,搞误会了。原来他不到十分钟啊!”
于江江点点头,很肯定也很同情地说:“看他脸就知道了,就这个时间。”
于江江在段沉的公司等了好久,一直到晚上七点他都没回来。段沉公司那位美丽的小姐叫钱乐怡,见段沉久不回来,豪爽地说:“妹子,我看段沉今天可能不会回公司了,要不我请你吃饭,一起回家吧!”
于江江如遇救星。作为难民,她没有什么气节可言,兜里就剩几十块钱了,也装不了清高,能蹭一顿是一顿。回头让段沉给她报销去。
钱乐怡应该个挺谨慎的人,她开一辆沃尔沃,很不适合女人的车,以安全为卖点风靡世界。在澳洲,校车很多都是沃尔沃。即是安全为主,样式也就不会好看到哪儿去了。
钱乐怡坐在车上搜了一会儿手机,一脸笑容地对于江江说:“我们去吃滇菜吧,今天有一家新开幕,去凑凑热闹。”
于江江只是个蹭饭的,自然不会发表什么意见。笑眯眯地跟着去了。
这家滇菜馆子不大,但是建在CBD周边的商场里,顾客主要是下班的白领们。
于江江跟着钱乐怡往前走,排队的人很多,钱乐怡倒是怡然自乐,也不着急,于江江耐心不太够,排了一会儿就嫌无聊。起身到处转去了。
下班的点,商场里逛街的人渐多,食客也多,来来往往的人形形色色,于江江也没怎么注意。她正专注看着橱窗里的衣服。她最近囊中羞涩,也就只能看看了。
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真有缘分一说。于江江正看着橱窗,就看着反光的玻璃里出现了一道她十分熟悉的身影——段沉。
于江江想也没想,一回头,追上了那一抹步履匆匆的身影。
“段沉!”她兴奋地拍着段沉的肩膀,“死样子,跑哪去了?电话都不拿?”
她正准备继续说。段沉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性感美人。一头波浪卷发妩媚地披散在她前胸,精致的妆容之下是一张美丽而妖娆的脸。她自然地挽着段沉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身边,一脸好奇地指着于江江问:“东,她是谁?”
段沉面无表情瞟了于江江一眼,用完全陌生的口吻说:“不认识,她认错人了吧?”
于江江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尴尬过,满心欢喜地跑过来,结果却遇到这样的冷遇。很奇怪,她心里似乎不仅仅难过于段沉的不相认,更难过于此刻挂在他胳膊上的女人。那样亲密的姿势,那画面太美于江江不敢看,还觉得有几分刺眼。
她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不死心地又问一句:“你是不是发烧糊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