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虔虽然心里早已做好了老爷要暴怒的准备,但见到他暴跳狂怒,象一个凶残的强盗,还是让吴虔感到不寒而栗,匆匆跟着走出来,准备去前院招呼小厮,经过西院门口时,正好遇见胡巧儿走了出来,吴虔赶紧对她说:“姨奶奶,老爷发怒了,要对太太动家法了!老爷叫我去拿绳子!”说完,匆匆离去。
胡巧儿愣了一下,待反应过来时,正要细问,吴虔却已经走远了,胡巧儿把吴虔的话回味了一遍,不禁暗乐,思道:“我先回房去躲躲,等他家法用得差不多了,我再假意过去劝劝,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于是返身回西院自己卧房里去了。
赵礼文怒气冲冲地奔到东院,来到乐燕平日念经斋戒的小屋门前,一脚将门踢开,一股香气扑鼻而来,供桌上摆放着一尊一尺多高的玉雕的观音像,观音像前的铜香炉里插着一根燃香,正冒着缕缕轻烟,燃香只短了半寸,乐燕却不在屋里。
想起妻子上山去烧香拜佛,竟然是和别的汉子私会,赵礼文气得眼冒金星,冲进小屋,抓起铜香炉,正准备朝玉观音像砸去,突然想起这尊玉观音象是花了许多银两买来的,犹豫了一下,转过身来,将铜香炉高高举起,狠狠砸在地上,香炉里的灰洒落下来,弄得赵礼文头上、脸上、衣服上,满是烟灰。
赵礼文用粗手将脸上、头上的灰尘胡乱抹了一把,心里更来气,冲出小屋,差点与端着一碗药的小翠相撞。原来,乐燕回到东院后,见丫鬟紫菱在庭院中修剪花枝,便吩咐她去厨房熬一些银耳杏仁粥端来,自己在斋屋里焚香拜了观音后,思念前事,心中酸痛不已,便回卧房歇息去了。小翠去厨房提了一壶滚烫的开水来,在自己住的房间里,将早上替太太煎好未吃完的汤剂用开水温热了,然后拿着托盘,端着煎药,从小屋子里走出来,猛然听到斋房里有砸物的响声,吃了一惊,端着药碗,顺着游廊过来看过究竟,不料想一个灰头灰脑的人从门里面窜出来。
小翠吓了一大跳,喝道:“什么人,胆敢跑到太太的斋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