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燕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忙抬起头,一边拭泪一边说:“我听你父亲说的,他见过吴奂,他说吴奂长得一副猥琐相,你在元宵节晚上看到的那个白衣俊俏公子,估计是别人,不是吴奂。这还不算,你父亲还说,吴奂看上去就是一个仗势欺人的轻浮子弟,为娘的就暗自担心,女儿你要是嫁到他家,只怕将来有吃不完的苦头,你娘就是前车之鉴”
见莹莹疑惑地看着自己,乐燕慌忙用手中的绣帕替女儿把脸上的泪水擦了,又叹气说:“以前的事,真是一言难尽。当初赵礼文把我掳到山上去当压寨夫人时,我怀上你还不到三个月。赵礼文知道后,原本想叫人找来堕胎的药,逼我喝下,因为那段时间他忙着抵御官府的人上山剿寇,这事才缓了下来,后来要被官兵攻破了,赵礼文慌乱之下,把平时抢来的金银珠宝埋了,带上他的几个亲信喽啰,逼着我和他一起潜逃。半路上,几次差点被后面追来的官兵抓住。从不敬天礼佛的他,急地对天叩头祈祷,又对我说,如果能逃出生天,他就再也不逼我堕胎了,生下来的孩子,不管是儿是女,他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对待。说也奇怪,赵礼文发了誓后,路上居然没有遇见什么官兵盘查......”
“原来是这样!我是说呢,父亲他不象是做生意的料,祖上又没有人当官,家里怎么会积攒了那么多钱财?一定是以后偷偷跑到山上,把埋藏的金银珠宝又挖了出来?”
“可不是。不过,他手下一些知情的喽啰挖走了许多,好在他是分批埋的,其中藏珠宝最多的一个地方是他单独弄的。有了那一笔钱,他才没有继续落草为寇。他虽是一个粗人,有时又精明的很,因为他曾经抢劫了一个当大官的,还把人杀死了,官府悬赏一千两银子捉拿他,他不得不四处躲藏,在来这越州之前,他带着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地方,手下的几个亲信喽啰都被他东一个西一个的打发走了,因此现在再也没有其他人知道他过去落草为寇的底细了,他的老家他也是绝对不敢回去的。”
“怪不得,小时候我就觉得奇怪,在家里呆得好好的,要不了多久,就又要搬箱移笼,骑马备轿,东奔西走的了,我能从小学会骑马,想不到竟然也有这里面的因素在内。以前我一问起父亲右眉上的那道刀疤是怎么回事时,父亲就要发怒,原来有这段经历!”莹莹现在终于相信母亲刚才对自己说的话了,赵礼文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只不过对自己有养育之恩,母亲嘴里说出的那个陶继兴,对于自己而言,虽然是那么的陌生,可他就是自己的生父。虽然知道了真相,莹莹心里却一片茫然,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见女儿桃脸含愁,柳眉凝烟,乐燕长叹了一口气,悲悲戚戚地说:“莹莹,娘知道,你一时无法接受,可这都是事实。你不愿意跟着我们走,娘也不反对,只是赵礼文他铁了心要巴结达官贵人,把你嫁到吴刺史家中去,那吴奂如果真的是一个浪荡公子哥儿,娘担心你今后会被吴家的人欺负的。”
“母亲,您不用担忧,这事儿我自己会拿主意的。我一会儿再过去问问老爷,如果他不考虑女儿愿不愿意,坚持要和吴刺史家联姻,那我就”莹莹说到这里,又有些不忍心,想了想,狠心说道:“老爷他喜新厌旧,不顾母亲颠沛流离,侍候了他这么多年,竟然把胡姨娘接到家里来。那个女人,平时打扮的妖里媚气的,我看着就不舒服。母亲,我不忍心您再受打击了,我决定跟您走!”
乐燕大为感动,一把将女儿搂在怀里,又呜呜地哭泣起来。正在此时,只听见紫菱在外面大声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母女二人吃了一惊,莹莹赶紧起身,轻轻撩开帘子,悄悄走到外面这间屋子,靠近窗户,侧耳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