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电话打不通呢,怎么办?”崔政总算还有点班长的派头,当先考虑到问题的严重性。
“我刚才出去看过了,很可能还会有大雨,而且积水很深,出不去。什么鬼天气,真倒霉,我教师生涯的第一次露营就这样毁了。”
不少人因为当前糟糕的状况迁怒到廖学兵身上:要不是你提议来露营,我们怎么会这么惨?
“老师,食物都被水冲走了,我们吃什么呀?”
这果然是个伤脑筋的问题,湖水泛滥迟迟不退,第二场暴雨将至,如果情况太糟的话,很可能会被困上好几天,四十六名学生靠什么维生?电话拨不出去,难道等死啊?
“大家安心等在这里,我出去搬救兵。”廖学兵跟崔政知会一声,晃悠晃悠出去了。这个时候大多数人还沉睡在梦乡之中。
几个人和崔政一起走到洞口,同廖学兵一样,齐齐倒抽一口凉气,在城市里何曾见过这般夸张的水灾?此时亲身所临,才知道夜里他们有多少幸运,在廖老师带领下找到个那么好的洞穴。崔政伸脚想试一试水深,不料扑通一声掉倒水里,竟然齐颈而深!
他慌张地爬起,说:“老师要去找救兵,他是怎么出去的?”
对前程生存未知的惶恐,他们回到洞里找人商量,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一条好办法。
大约两个小时以后,天色越来越阴暗,上午十点钟,在洞内将近伸手不见五指。
洞口处响起脚步声,“是廖老师回来了!”众人都朝洞口望去,廖学兵慢慢拖着脚步,神情是说不出的疲累。
大家本来就没盼他带回什么好消息,见了这个样子,更是失望。
“同学们,快收拾东西,跟我走吧。”
“什么?走去哪里?这个样子走得了吗?”很多人都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廖老师,我们要怎么走?外面的水很深。”
“收拾好东西,跟我来就是了。”
崔政跑到外面,湖面上停了二十多条小渔船!那种江南水乡正宗的乌篷船,船身上雕刻着花纹、水鸟图案,船底铺以木板,即使有渗漏,船舱也不会沾湿,有的旁边还挂着一个鱼篓。每条船上都站着一位渔民。
真是神奇,他是怎么在两个小时内游过这片湖找到渔船的?不管怎么说,得救了。
大家捡好东西来到船上,每条船两个人,慕容蓝落总是坚持和老师在一起。其余随便。乌篷船像树叶一样漂着,如箭般的速度划破波浪,不一会儿来到湖的东侧,靠岸停泊,这里距离铁轨不到两百米了。
廖学兵拿出被雨淋湿又烘干的皱巴巴的香烟递给渔民,千恩万谢。
“要不是听你说学生都困在这里,我才不会来呢。”为头的渔民说,把他的香烟夹在耳朵背上,从衣兜里抽出两根雪茄,派了一根给老廖:“新到的哈瓦那雪茄,二十美元一支,来试试味道如何?”
廖学兵几乎要痛哭流涕:连个打鱼捞虾的都比我强悍,这人生还真不用再混下去了,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