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只手的方向,却赫然竟是——
正背对着它的伤渊!
直到劲风临身,伤渊才猛地察觉到不妙,飞速地向前纵身一跃,但却终究还是太晚了一些。
那只手太快,也太狠,纵使伤渊已经向前跃出,逃过了被一爪穿心的结局,却仍旧被狠狠向下一拉,从脖颈直到腰部,沿着脊椎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深可见骨。
“该死!孽葬!你疯了么!”
伤渊在地上猛地一个打滚,远远隔着数米远,冲着那巨茧厉声吼了起来,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孽葬……明明是已经接受过院长注印的觉醒者,怎么可能对他胡乱发动攻击!
一击不中,那只手又缩回了茧里。而伤渊惊疑不定地看着那巨茧,跳动已经逐渐减缓了下来。
“孽葬!说话!你到底在想什么!”伤渊低声吼了起来,仿佛受了伤也野兽一般。
但巨茧却仍旧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传出。
江逍与赵天雨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的目光中都同时传出了一丝惊讶与喜色。
那个孽葬……在攻击伤渊?
两人悄悄地往后退了几步,距离那颗巨茧已经远了一些。他们毕竟还不知道,孽葬究竟是有意攻击伤渊,还是无差别地攻击距离自己最近的目标。
安静的几秒过后,那只巨茧猛烈地颤动了起来,随后如同一朵盛开的花朵一般缓缓分开,裂成了四瓣。
而在那四瓣茧壳的中间,笔直地站立着一个男子。
他看起来很年轻,最多也不过只有十八九岁而已,与其说是青年,倒更不如说还只是个少年而已。
他的全身都是赤裸着的,不着片缕,身上每一个部位的肌肉线条都完美如同雕塑。只唯独——体表所有的肌肤,都是一片黑色。
并不是黑人那样的黑,而是更加深沉,更加幽暗,如同黑洞一般能吸走所有光线的黑。
他的面庞英俊到令人窒息。即便伤渊已经算得上是江逍平生仅见的美男子,但与眼前这少年相比,却也只能顿时相形见绌。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冷漠如同岩石。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下二楼四周,目光扫过三人,最后停留在了伤渊的身上。
“一。二。三个。皆杀。”
他没有开口,甚至连嘴唇都没有动上一星半点,但江逍三人的脑中,却同时响起了这个声音。
那是……纯粹的意识,通过精神力被灌输进他们的大脑之中。
“孽葬……?你是孽葬?”
伤渊捏紧了拳头,身周瞬间长出了数十根骨刺,分布在不同的部位,让他看起来简直像是一个刺猬一般。
从茧里出来的这个少年,无论是年纪,肤色还是相貌,都完全与初始的孽葬没有半分相同。
更重要的……是他的能力,也完全不同于伤渊的预期!
孽葬原本的职阶,只不过是一介平民而已,唯一有价值的,就是他的天赋能力。
而且……是只能使用一次的天赋能力。
只要以某人的鲜血为引,就能够让对方的血液自体表游离出来,并且距离越远,血液被吸引的速度也就越快。
而这些血液,最终都将归于孽葬所化的巨茧之中,成为他孵化的养分。
最终,当目标体内的血液全部被吸干时,孽葬也会破茧而出,并且拥有原本目标人物所有的能力。
虽然这能力从来没有被真正施展过,是院长珍藏着的最宝贵的王牌,但院长祭司血脉之中传承着的先民记忆,恰恰包含了对这种天赋能力的叙述。
而血脉中传承的记忆,是绝不可能出错的!
但为什么……孽葬现在的表现,会与院长之前的描述完全不同?!
伤渊心中惊疑不定地看着孽葬。
如果他真的夺取了心韵的全部能力的话,那么方才的那一爪,就绝不可能落空,仅仅是在自己背后留下五道血痕而已。心韵能够预测对方一切攻击与闪避的轨迹,保证自己绝不会被击中,攻击也绝不会落空,那么孽葬一定也能做到才对。
那么……这个从茧中走出来的人……难道不是孽葬?
可伤渊却明明是亲眼看着孽葬得到了心韵的血液,将自己固化封进了茧中的!
眼前这少年,不是孽葬,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