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该如此看待自成先生,妾观先生非不为也,实不能也。”徐慧从里头出来,小心翼翼的递上一句话。李世民听了回头微微一笑:“爱妃有何高见?”
徐慧笑道:“先生应是担心祸及妻儿,这才远遁登州。”
“呵呵,朕可是答应护他一家老小安全。”李世民笑着给出一个答案的时候,徐慧没有附和的意思,而是皱眉叹息:“陛下,八牛弩的案子还没破呢。”
一句话就像点了李世民的穴位,高高在上的君主瞬间石化。是啊,八牛弩的案子还在。
这案子不仅仅是针对李诚的生命去的那么简单,还涉及到一个问题,就是君王的安危,规则的破坏。这么说了,做这个事情的人,可以说肆无忌惮了。
按说这么一个破坏规则的人呢,应该是长安上下,群起而攻之。问题来了,案子为啥没破?线索完全断掉了,大理寺也好,丽景门也罢,一点头绪都没有。仔细想来,太可怕了!
皇帝高度重视的案子都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难以想象。
李世民不是没有从这个角度去看待八牛弩伏击事件,只是觉得不可思议罢了。或者说是不愿意去这么想,现在徐慧很不客气的撕破了遮挡的纱巾,真相呼之欲出。
动手的人可能不说,但是知道端倪却选择沉默的人,很多。现在李世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海盐的事情,在朝野上遭到的阻力,似乎没有想象的那么大。
尽管看起来解州天谴在其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实际上呢?就算天谴,也未必能吓的住一颗发财的心吧?八牛弩事件和解州天谴事件加在一起,形成的合力才导致了海盐的顺利。
连续发生的事情,导致不管是谁,能量多大,都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轻举妄动。
这才是事情最本来的面目,恰到好处的淡化了八牛弩的案子。但是,淡化不等于有结果。
李世民觉得自己似乎有答案了,李诚不愿意冒险,不愿意拿家人冒险。所谓祸不及妻儿,这话也就是骗人的。看看倒台的官员就知道了,男的杀头流放,女的进教坊司。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温情脉脉,李诚确实有一定的自保能力,但他的根基太浅了。
这么一想,李诚要离开长安的想法,真是一点毛病都没有。换谁都不愿意留下。
李世民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糊涂了。八牛弩的案子,这么久都没结果,居然没想着去催一下,而是盯着海盐的事情。真是,对不住李诚啊,难怪人家坚决要走。
想到这里,李世民苦笑着摇摇头,如果没有天谴事件,海盐的运作难度无限增大。
原因很简单,市场就这么点大,海盐距离长安太远了。解州盐只要打价格战,就能逼死海盐。但是现在呢,有了一个专司海盐的衙门,占领市场后,完全可以用官方手段来定价。
不管怎么说,李世民的良心总算没有被狗吃完,想到雪糖和海盐,让内府的仓库都不够用了。李世民就觉得自己不该逼李诚逼的太紧。
离开皇宫的李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仔细观察能看到他嘴角不易察觉的微笑。
天谴真是个好东西,这手段用一次就够了,李世民还活着一天,李诚就不会用第二次。
长安实在不是个令人放心的地方,洛阳吧,可以提前在洛阳布局了。出于皇权的考虑,不管是李世民也好,李治也罢,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洛阳。
前方的路边出现一辆马车,看见车帘子后面的脸蛋儿,李诚笑了笑。申蓉这个女人,真是很有趣,不简单的很啊。居然敢在路边等着自己。
踏踏踏,李诚勒住缰绳,俯身看了一眼这个二十来岁,正值最好年龄段的女人。面对李诚饶有兴趣的眼神,申蓉感觉到了不安,微微的扭了几下腰身,强忍着不放下帘子。
申蓉很不理解,为何面对萧婧都不动心的李诚,看自己的时候如此的毫不掩饰YU念。是个女人都能感受到李诚目光中蕴含的东西,如果是孤男寡女在一个房间里呢?
答案显而易见,申蓉知道他会毫不犹豫的扑上来。
“市井人杂,不知先生可否移驾平康坊一叙?”客气话都省略了,申蓉心有点乱。
按照时下的审美观念,豆蔻少女才是首选啊。李诚的审美观,放在唐朝就是重口味。
申蓉觉得,李诚不会答应的太干脆,肯定会刁难一下自己,提前要点好处。
事情的发展似乎就在申蓉的预料之中,李诚摸着没胡子的下巴,眼神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