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部曲列队两行,夹道恭迎家主荣耀而归。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采,即便是崔媛媛这个关系不清不楚的女人,此刻也都盛装出现在迎接的队伍中。稍稍落后于三位诰命之后,倒是武约没有出现。
李诚迈步走进家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隔壁院子的墙头,发现一张笑脸,还有对其他女人嫌弃的眼神。
被一群女人簇拥着进了后院,大老爷似得泡热水里,三女一起上阵,葫芦攮子擦的飞起。洗掉了一层皮,才算是洗尽征尘。再一看李诚,在水里直接睡着了,这是太累的缘故。
小心翼翼的让人给抬卧室里,过程中李诚还在沉睡。醒来的李诚看见的是第二天午后的阳光,秋萍靠着窗子在做针线活。两个小脑袋趴在炕头打瞌睡,李诚笑了。
什么千秋功业,也比不上这一刻的温情和宁静。
姐姐平安毕竟警惕,感觉到动静便睁开眼睛:“大人醒了!”喊着话,人已经扑上来。
这都是李诚给惯出来的,这屋里头唯一能镇住平安的,也就是秋萍这个亲娘了,其他人都不好使。理论上大娘崔芊芊是可以管教平安的,但是却从不多嘴管教。家里人都知道,大娘子是李诚的心头肉,儿子李泉都得让一让的那种。
刚坐起来的李诚赶紧抱住,秋萍放下针线,赶紧下炕道:“郎君起来了,妾唤人进来。”
李诚正忙着用胡子扎闺女,平安被扎的咯咯咯的笑着,在老爹的身上打滚。李泉被惊醒了,迟疑了一下没往前,而是坐在原地羡慕的看着李诚和姐姐亲近。
“臭小子,过来!”李诚松开闺女,冲儿子招手。李泉爬到跟前,仰面看着老爹道:“大人,娘不让烦大人呢,说大人是做大事的,不跟小孩子玩。”
“回头忙完这一阵,我带你和平安去骑马撵兔子。”李诚抬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表示亲热。自己的儿子,没必要搞什么隔代亲。
帘子掀起来,崔芊芊领着丫鬟进来了,看见老娘李泉立刻紧张的站起来要下炕。崔芊芊看见李诚一手抱一个,心里还是很贴慰的。一直以来都觉得李诚偏心平安,只是想到平安总是要嫁人的,所以才没特别的不舒服。
现在看来,儿子总归是儿子,要继承家业的,当爹的对儿子严格一点也很正常。
“郎君总算是起来了,这一日来贺的客人不少,都道郎君要好好休息几日,丢下礼物就回了。妾寻思着回礼宴客的事情,总是要郎君来拿大主意的。”
李诚封侯人在外地,家里人自然不能大宴宾客,现在李诚回来了,该补上的还是要补上的。再怎么低调,这也是做人最基本的道理。这个时候再低调,就是虚伪了。
李诚起床梳洗,崔氏在一旁说起家中各种事情,需要李诚拿主意的都是大事。总的来说就是两类事情,一类是来庆贺的,礼物都送来了;一类是来说亲的,针对的对象是一对儿女。
与门阀结交来往的事情,李诚以前基本不做,现在还是不打算改变风格。崔氏郑氏白氏,都是利益交换的产物,期间多有转折起伏。要说感情,真的不如李诚身边的那些老卒,甚至都不如海匪那帮人。
“嗯,都有那些说亲的人上门了?”李诚放下毛巾,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