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城市奥斯卡’这一奖项,那么张三彪毫无疑问就是最佳演帝的获得者。
有些人靠后天演技,而张三彪靠的却是先天本能,有些装起b来很做作,而有些人究竟是否在装,就连他本人都不知道,全然是一种不自觉的流露。
慕千雪冰冰凉凉的神情有了些许变化,心底疑惑,只感觉眼前这个男人根本就与几天前见到的不是一个,后者近乎让他咬牙切齿,这种错愕感古怪到了极点,一时间竟是让她有些说不出话。
“人生在世,谁都会有错误,但我们很快会死去。”
慕千雪细细的咀嚼着这句名言,眉宇间有了一些释然的情愫,凝视着眼前这张坚毅阳刚的面庞,像是要看穿他的心思,但很快她便失望了,那对眸子依旧深邃透亮,有的仅是真诚。
“你为什么打我?”
慕千雪低头看着卡布基诺上绽放成心型的咖啡花,耳根子有些发红,她不是个善于言辞的女子,也同样没有像寻常女子那般咆哮大怒。
张三彪心底暗叹一声,眼前绝美的容颜微红,如同午后夕阳末端那处红与黑般动人,不禁有些后悔自己好端端的为啥要为一口气而出手打人家呢?
“这……这个,俺娘说了,男人瞧不起男人那是实力的差距,但是女人若是看不起男人,那就不是一个好女人了,有些时候男人总要比女人强大才行。”
张三彪结巴了一下,硬着头皮干脆套用了她娘翠花的语录,看向慕千雪的神色有了一些不忍心。
眼下张三彪纯粹成了一个哲学家或者文学家,慕千雪柳叶眉微蹙,张三彪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心生惊讶,反复地在心中斟酌咀嚼,每当有所释然的时候,张三彪又是会抛出一些难以让人捉摸的话出来,这让原本准备给张三彪颜色瞧瞧的慕千雪竟是一时间找不到话来说了。
“呵呵,小雪原来你们在这儿,这就是张三彪吗?”
张三彪皱眉,刚准备品尝一下传说中的‘猫屎咖啡’时,一个高高大大的男子含笑走了过来,这人二十岁出头,身材很挺拔,模样到是长得标志,留着精悍的板寸,给人的感觉很干净。
“这位是?”
张三彪扭头过上下打量了一阵不知道从哪儿突然蹦出来的家伙,有些惊讶,这人别看处在二十出头浮夸年华,脚下的步伐却很是稳健,这给他的第一直觉就像是从军区大院里走出来的孩子。
“这是……我男朋友。”
慕千雪将头低了下去,用细如蚊吟的声音说道,张三彪一听这话,心头顿时就起了一股无名火,他奶奶的个小嘴儿,老子榨干肚子里的存货卖弄了半天,敢情这冰山美妞还有男朋友?靠!
“你好,我叫司徒南,早就听小雪说过,他们公司来了一个‘很有趣’的保安,今日一见果真是不同凡响。”
司徒南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了慕千雪的身边,伸出一只手递到张三彪的面前,“很有趣”这几个字咬得很重,看来是听说了一些‘绯闻’。
张三彪怔了一怔,握还是不握?心头狠狠想到:“他娘的,要是不给点大家风范出来,岂不是刚才虎爷的逼白装了?这小子准备玩这套?”
“哈哈,原来是慕千雪的男朋友啊,果然如同千雪冲我说的一般,啧啧,绝对的一表人才!”
两只都显得有些粗糙的手掌一握,张三彪眼睛一眯,这男人的手掌虽没他那般粗糙,但也绝对不简单,特别是他的食指上结成了一道厚厚的老茧。
张三彪心头惊讶:“这家伙难不成真是军区大院里出来的?这老茧也只有经常摸枪的人才有!”
长年累月的扣动扳机,自然而然就会在食指指尖上形成一道老茧,这在严禁枪支的华夏来说,也就只有与军队出身的人才有这可能,而公检法当中的人说到底佩枪那也就是一个起到威慑力的摆设罢了,谁会没事打手枪玩呢?
同样心惊的还有司马南,张三彪的手不禁粗糙,且满手的伤痕,寻常人握成拳头会再手指末梢凸起骨锥,而张三彪不同,他的拳头平得可怕,不难想象这没有十几年的搏击训练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
“张兄是练家子吧?很有力的手掌,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你应该出身武术世家吧?”司徒南看了看张三彪,同样也在打量张三彪的底细。
虽然他今天来就是要让敢欺负慕千雪的人好看,但从小就身处于红色体制内,他比起有钱有权的二代子弟不知道要稳重多少,他更清楚有些禁忌哪怕是他远在帝都的司徒家也不见得招惹得起。
“哈哈,哪里的话,我不过就是一介草莽,什么武术世家更是与我沾不上边。俺村里出来的。”张三彪哈哈大笑,他到是干脆说了实话。
不过这在有些人看来,却是故意使然,越是这样低调的人,就越有可能来头不简单,司徒南确实谨慎,但这在张三彪看来,却是谨慎得过度了。
“俺确实是村里刚进城的,不信你去腾龙集团随便找个人打听打听一下呗,俺三虎子还骗你不成。”张三彪见司徒南这一心想报复他,又展不开手脚的样子,就连他虎爷都有些不忍心了。
然而,张三彪的‘故弄玄虚’让司徒南更加迟疑,始终是顾及太多,但这之后又是一番旁敲侧击,却是收获很少,整个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司徒南终究是‘护女心切’心一横,将张三彪当成了一个有点小背景的普通人,毕竟这厮谈吐实在是登不上大雅之堂,在他眼里,最多是一个地方小官之后。
还真没错,还真被司徒南给猜准了,张三彪他家那尊爹,正是张家村头号人物,那可是响叮当的实权人物!
“好了,我就直说吧,你前几天是不是动手打了小雪?”
司徒南站了起来,目光紧盯着端着咖啡抿了一口露出想吐神色的张三彪,只见张三彪张口呸了一声,吐了吐舌头,骂道:“真他娘的难喝,这玩意也只有装洋葱的傻子才会喝……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司徒南深吸了一口气,现在他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慕千雪会打电话给他哭诉,更是让他司徒南都坐不住了,直接坐飞机从几千公里外的帝都赶到了南云,原来眼前这家伙纯粹就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耻之徒!
“别装了,走,出去,我有话要冲你说。”司徒南面沉如水,扯了一把张三彪的肩膀,自顾着走出了星巴克。
“别……司徒被这样……”
一直低头不语搓着手指头的慕千雪终于是抬起了头,有些担忧司徒南会动手打人,而司徒南的脾气她也知道,小时候她上课被人用铅笔捅伤了手指,比他高两个年纪的司徒南硬是在上课的时候冲进了教室,当着老师的面将那人给痛揍了一顿,被打成了轻微脑震荡。
“呵呵呵……他娘了个巴子,多少年过去了,好久都没有人敢这样冲我说话了……”
被人拽肩膀一副‘小子你有没有种’的样子,这让张三彪满腔的热血都快炸开了锅,露出一丝比死还难看的笑容,僵硬的看了看慕千雪,慕千雪忧心忡忡的摇头,“对……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是他硬要来找你,对不起……”
见慕千雪都快急出眼泪了,张三彪僵硬的笑容一缓,这丫头看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坏嘛,准备站起身来,却被慕千雪的一只手给抓住,不断冲他摇头。
“我去,难不成是怕俺被揍吗?我嘞个擦了,俺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张三彪脸色古怪,托着腮帮子心想该不会自己表现得‘太平易近人’了吧?
一手将慕千雪的小手攥在了手里,慕千雪有些不知所措,白皙冰凉的小脸儿终于是彻底的红了,张三彪冲她戏谑挑了挑眉头:“你这小骗子,我打赌他不是你男朋友,千雪妹妹骗人可不是一个好想法哦。”
“他是……”
计谋被识破的慕千雪更慌张了,一时间都忘记小手还握在张三彪的咸猪爪里面,张三彪不断怪笑,越看越觉得这丫头害臊起来很有味道,不知道比板着一张臭脸色的时候好看多少。
“哈哈,臭小子,当真爷爷怕了是不?俺这就来。”张三彪放下慕千雪的小手,仰天大笑三声,惊得周围喝咖啡的客人投来一阵神经病色彩。
走到了门口,四目相对,张三彪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很是好奇的盯着面色阴沉的司徒南。
“简直是讨打!”
司徒南心头叹气,身为军人他算得上正直,他着实不想欺负‘弱小’,不过这小子惹谁不好,偏偏敢对他青梅竹马的小妹动手动脚,必定给点颜色看看才行!
“你该不会不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吧?千雪她刚冲麻省理工大学毕业,你什么身份难道还用别人来提醒,今天我就给你上这一颗——有些人你这种渣注定一辈子都惹不起!”
司徒南说完,往前猛然一迈,双手高低姿势,一股悍勇的气息不自觉的从身上散发出,这等架势正是华夏军队中赫赫有名的军体拳起手式!
慕千雪紧张的搓着衣角,之前被张三彪打的时候,她确实将他恨之入骨,但她也不是那种只知道记仇的小女人,再加上刚刚张三彪一反常态的表现,都已经让她打消了报复的念头。
“怎么办?怎么办?”
慕千雪很单纯,急得都快掉眼泪了,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闪烁不停,楚楚可怜。张三彪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魅力不仅是打消了慕千雪心中的怨恨,反而是有些佩服这个看起来草莽气息浓厚实际上又‘学识渊博’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