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勒从口袋取出手机,划开一看:旗袍徐娘,旗袍徐娘,一连串的旗袍徐娘。
白薇眼尖,默默飘过又不甘心,倒退两步与余勒平行:“听说男人都有小秘密……原来你好这口……”
余勒:“……”
成辛妈妈从两周前就开始主动联系他了。
成辛妈妈说,自从听说苗贝贝从楼梯上滚落下去,她睡不着觉的老毛病又犯了。安静的夜晚,她躺在床上,耳边渐渐浮现幻听,听见成辛在凄惨地呼唤妈妈。
她知道那是幻听,还是忍不住紧紧抓住被子,还是忍不住两行眼泪“刷”地顺着眼角淌出。
有风有雨的夜晚,耳边简直是一场催人泪下的年度虐戏。花样推陈出新,主题只有一个:有人张牙舞爪,正陷害她的宝贝!
成辛妈妈说,她无人可倾诉。
不能跟同事说,也不能跟老公说。前者不会理解她,后者只有一种说法:你又来了!
是的,在成辛漫长的成岁月里,她常常控制不住地幻想女儿出事的各种场景。也常常莫名觉得不安,觉得危险在即。一开始,成辛爸爸郑重对待,可耐不住她敏感的次数太多。
余勒宽慰:她可以随时找他倾诉她的担心。
为了宽慰成辛妈妈,余勒详详细细地向成辛妈妈描述他给成辛打电话时,成辛欢快的语气、正常的情绪。成辛妈妈在余勒的耐心陪伴下,焦虑有所缓解。
有一天,大概是昨天。快递来敲门,送了一个大包裹。
成辛妈妈拿剪刀拆开一看,是一张平铺地面的脚踩钢琴。能惦记着她减肥的终身事业、送出这么不走寻常路的礼物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
当即她便决定:马上去上海!
不为别的,只为她想她了。
余勒收到消息后回:也好。你亲眼看看她的生活环境,也许就心里安定、不乱想了。
成辛妈妈回:是的,我胡思乱想的根源,可能就是对女儿的新室友一无所知。
余勒吃惊:除了苗贝贝,辛辛还另有室友?
成辛妈妈:是啊。她没跟你说?
余勒:我也没有问题过。
记得当时余勒按耐住强烈的好奇心,好容易才没问出口:男的女的?
余勒推断:应该是个男的。
成辛刻意规避,一定是不愿他猜忌。什么样的人会引发他猜忌呢?自然是异性!
想到成辛与一位异性共居一室,余勒确实感到深深的醋意,他甚至有一些不知该指向谁的愤怒。不过,理智很快压下一切。
魔都房价高,租金也一定不便宜。辛辛一个女孩儿家,初去,人生地不熟。虽然有舒畅在,可舒畅终究只是同学,能帮的有限。辛辛一定是不得已,才跟人合租的。再说了,辛辛的人品,他自然信得过。就算合租,也必是清白的。
他担心的是……朝夕相处,日久生情。
算着成辛妈妈正在去上海的火车上,余勒趁机给成辛打电话。自然不是告密,而是尝试自己问出同居室友。奈何成辛打定了主意,数次避开余勒的话头。
余勒更坚信自己的判断了。
这会儿见成辛妈妈发照片过来,余勒身边人多,她发的又是个人照,余勒不便细看。待余勒伺机进卫生间,才有机会翻过那洋洋洒洒几十张的照片,看到最后的一句话:“余勒,帮我分析一下什么样的女孩,闺房这样简陋?”
女孩?
所以,成辛的新合租室友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