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唐兄,你今儿个这是怎么了,怎么说话感觉有点让人瘆得慌。”陆希言心里不由的嘀咕一声。
“其实,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听了之后不要觉得惊讶。”唐锦道。
“秘密?”
“对,一个只能告诉生死之交的秘密。”唐锦认真道。
“好吧,唐兄愿意跟我分享这个秘密,这说明你把我当成生死之交,我很荣幸。”陆希言点了点头。
“法捕房政治处督察,是我的第一层身份,其实我还有第二个身份,那就是军统子在上海潜伏的情报人员。”唐锦缓缓道。
“军统!”陆希言一惊,他知道唐锦跟军统有联系,但他万万没想到唐锦会是军统的人。
“老陆,我的代号叫:八面佛,军统内,除了戴雨农之外,其他人只知道这个代号。”唐锦郑重的解释道。
“唐兄,你让我说什么好呢?”
“老陆,你的能力和才华正是我们需要的,我今天跟你坦白,是想请求你加入我们。”唐锦恳切的说道。
“加入你们,除了你,还有……”
“老曹和齐桓他们两个都是,我们这个小组在军统内部代号为:钉子。”唐锦解释道。
“你们都是军统?”
“对,我们三个都是,但你若是加入进来,那就是第四个。”唐锦眼神之中带着一种强烈的希翼。
“对于军统,外界的评价似乎不是很高,我……”陆希言迟疑了一下,加入军统,他可真没有想过,他现在已经对军统相当了解了,军统的那些规矩充满了腐朽的气息,虽然是信仰三民主义,但是他们那一套“忠孝节义”,根本还是封建王朝的那一套。
唯上,唯命。
下位者成为上位者的工具,甚至是牺牲品。
“老陆,我知道你心里担心什么,其实我对军统的一些所谓的家规也不认同,可我们加入军统,并不为个人,而是为了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只要能够赶走日本侵略者,就算我们下地狱又如何?”唐锦说道。
“唐兄,这不是一件小事儿,能否容我考虑一下?”陆希言道。
“当然,只是希望老陆你要替我们保守这个秘密。”唐锦点了点头,只要没有当场拒绝,这说明还有回圜的余地。
“我会的。”
楼下开门的声音。
曹斌提着一个食盒上来,这么快,应该是一早就订了,刚才只不过是找个借口出去一趟。
“老唐,老陆,你们二位难得来一趟,我点了老鸭汤,给你们两位好好补一补!”曹斌放下食盒,把里面的菜肴一样一样取了出来。
果真有一大碗老鸭汤。
“来,来,我给你们盛上这老鸭汤,这一家的老鸭汤做的非常不错的,保证你们吃了以后还想吃。”
“嗯,是不错,老曹,这家店在哪儿?”陆希言喝了一口,确实不错。
“嘿嘿,就从咱们楼下这条弄堂过去,走路不到两百五十步,门口有个旗号,叫一碗老鸭汤,这家专门做这个的,几十年了,手艺是家传的。”曹斌嘿嘿一笑道。
“两位,土肥原贤二已经来上海了!”
“土肥原贤二,就是在兰封会战中,差一点儿让国·军给包饺子的那个土肥原?”曹斌吃惊问道。
“对,就是他,他已经调任大本营参谋军官,新成立的‘对华特别委员会’就是以他为首,这个家伙一直都是搞情报工作的,虽然也有带兵的经验,但这一次特别调任,只怕还是跟情报工作有关,这个人若是到了上海,那我们可就没安稳觉睡了。”唐锦意有所指道。
“这个叫土肥原的很厉害吗?”
“岂止是厉害,此人是个中国通,在华多年,几乎一半的生涯都在中国,担任过张作霖的军事顾问,策划劫持溥仪到东北,组建伪满,阴谋策划华北自治等等,许多重大事件的背后都有他的身影,他比许多中国人都了解中国,而且学生众多,上海宪兵司令部特高课的竹内云子就是他的得意弟子之一。”唐锦道。
“是吗?”陆希言有些惊讶,竹内云子确实是个难缠的对手,他们已经暗中交过手了,虽然没有吃亏,可也没有占多少便宜。
“老陆,土肥原贤二虽然来上海了,但是并没有公开露面,显然是不想让外界知道他的行踪,这里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唐锦道。
“也许是怕死呢?”
“呵呵,可能是吧,我说的那件事,你尽快考了一下,给我一个答复。”唐锦道。
“好的。”陆希言点了点头。
……
“老唐,他没答应?”曹斌问道。
“他有顾虑,加上我们军统名声一向不好,他一个治病救人的大夫,还是留法的博士,怎么会愿意跟我们这种人搅在一起呢?”唐锦叹了一口气道。
“那万一他不答应加入我们,他又知道我们的身份……”曹斌有些紧张道。
“你紧张什么,就算他不加入我们,难道我还会对他下手不成?”唐锦瞪了他一眼道,“我们跟铁血锄奸团什么关系,他可是谭四跟黄三的救命恩人,我们动了他,你猜谭四和黄三会不会发飙?”
“这倒也是。”曹斌点了点头。
“就算没有这层关系,我也不可能动他。”唐锦道,“老陆是个人才,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我们都需要他。”
“你说得对,万一哪天生病了,负伤了,至少还有个人可以救命。”
“对了,上面怎么说?”
“中统那边如丧考妣,上海区几乎全军覆没,这一次日本人动手之前一点儿征兆都没有,完全是措手不及。”曹斌道。
“不,是中统这帮混蛋太过自信了,已经提醒过了,那个株萍铁路特别党部主任林世群可能叛国投敌了,他们居然一点儿防范措施都没有,作死也不是这个作法!”唐锦冷哼一声。
“那你说,林世群会不会也在上海?”
“不好说呀……”唐锦微微一愣,掐灭了手中的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