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行尸走肉般站起,晃晃悠悠地走到二楼客房。
孟奇关上房门,确定左右无人后才道:“伯父伯母清楚被送到邪岭的下场,所以为了不受屈辱的折磨,当场杀了小弟和小妹,自杀身亡。”
顾长青怔怔看着孟奇,两行眼泪突然从眼角滑落,语带哭腔地道:“我父亲为家族出生入死多次,留下了病根,每到阴冷天气,就会浑身疼痛,彻夜难眠,我娘出身书香门第,知书达理,从来不与他们争执,只是默默地照顾我父亲和我们,我弟弟才十来岁,刚刚开始蓄气,是个坚强的小男子汉,我妹妹不过几岁,活泼可爱,总是跟着我乱跑,他们竟然舍得?他们竟然舍得!”
“长青……”孟奇想要说些什么,却觉得所有的安慰所有的语言,在这样的惨事面前,没有一点力量。
顾长青将头埋入双手,痛哭失声:“我二十岁开窍,在族内算是不错,父亲对我寄予厚望,可是,可是我反倒连累了他们……”
他猛地抬头,看着孟奇,脸上挂着泪水:“行侠仗义真的错了吗?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算什么大侠?”
声音里透着深深的迷茫和自我否定。
孟奇诚恳地看着顾长青:“此事因我而起,就算错,也是我的错,而且,我不觉得行侠仗义有错,错只错在我们没有做到比坏人更奸猾更狠辣,要想做大侠,就要比马匪大盗更多心眼,就要对他们斩尽杀绝,不留一丝后患。”
他这也是在反省之前的一些做法,除恶务尽绝对不是一句空话。
“是这样吗?”顾长青还带着动摇地问道。
“你不想报仇吗?”孟奇为了让顾长青早点走出自责,故意如此问道。
顾长青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里“燃烧”着无法言喻的恨意:“想!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杀掉恶书生,杀掉他这罪魁祸首!恨不得让族长跪在我面前!此仇不共戴天!”
他整个人好像一下活了过来。
孟奇点了点头,满脸严肃地道:“你要明白,只有掌握了力量,才能帮助我们报仇,帮助我们主持正义。”
“是的,而且我想通了一个道理,对于坏人,感化是没有用的,只有让他们知道,若是做了坏事,得付出十倍乃至更多的代价,他们才会收敛。”顾长青恨声说道。
孟奇没有反驳,这也是自己的部分看法,感化和惩戒必须同时拥有才是正道,小罪可以靠感化和轻微惩戒,那种丧尽天良的,只有狠狠惩戒,才能震慑住与他一样的人,感化在这个时候是单薄而毫无作用的。
他指着桌子上的食物,沉静地道:“既然要报仇,那我们就得补充好体力。”
“然后呢?”顾长青期待着孟奇的安排。
孟奇铮的一下拔出红日镇邪刀:“然后我们去邪岭!”
“什么?”顾长青虽然想报仇,但也没有想过现在去报,实力还差了不少啊!
“此事因我而起,赴汤蹈火也要助你报仇,而且现在邪岭头目只剩四窍的恶书生和两名七窍的高手,其余不过六窍以下的马匪,虽然人多势众,但也并非没有机会,至少胜过则罗居或其他首领返回后。”孟奇沉声说道,“只有让马匪知道,纵使身在邪岭也难逃因果,他们才会少做坏事。”
他没有想过找师父等长辈来帮忙,因为正常情况下,他们不会犯杀戒,顶多将恶书生抓回少林,镇压在后山,念经感化。
“对,恶书生肯定没想过我们敢直接袭击邪岭!”顾长青表情扭曲到狰狞地道。
孟奇戒刀指着邪岭方向,冷声道:“此去危险,但我不惧,只想杀到恶书生面前,取他狗头,只想纵火一烧,烧掉这恶人营地,你呢?”
“我死都不怕,还怕什么?”顾长青脸色苍白,可眼睛里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师兄,我也要去!顾大哥的家人是因为救我而亡的。”真慧难得郑重。
孟奇想了想:“你偷偷地负责放火,不要正面冲突。”
“是。”真慧重重点头。
孟奇收刀归鞘,直接坐下:“那就吃饭吧,吃完以后踏平邪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