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正言点了点头道:“邺都乃州城郡城,有本门庶务长老之一常驻,有诸多外执事,正主事足有二十位以上。”
“浣花剑派如何要这样做?”孟奇有点疑惑。
齐正言缓缓道:“我确实立了大功,可事后处置显得私心太重,纵使挑不出错,也不能主理一地了。”
没有哪个门派敢于将一地之权托付给私心很重的弟子,不过私心重归私心重,只要不违背门规,实质损害门派利益,就得有功即赏,只是必须将他放在被人监管的状态之下。
孟奇颔首道:“是我连累齐师兄你了。”
他已经换了一个身份,是到邺都游学的士子。
“无妨,是我自己的选择,当前一切以死亡任务为重。”齐正言不显懊恼和责怪地道,“如今也好,我能常常找你切磋了。”
“嗯,只是得小心被人跟踪。”孟奇放下少许愧疚,叮嘱了一句。
世事奇妙,自己和齐师兄居然又在邺都重聚了。
…………
之后半年,孟奇独居小院,专心致志修炼,不时与来访的齐正言切磋,将之前所学尽数稳固,不仅金钟罩第六关愈发接近圆满,开始凝练口窍相关窍穴,而且八九玄功也正式修炼到了眼窍阶段,目力更强,几乎是以前的一倍。
他独孤九剑欠缺的剑法基础已然打好,紫雷劲积累雄厚,“狂雷震九霄”也掌握了诸般变化,只差贯通雷霆真意,就能真正成为外景招式。
这一点,孟奇并不担心,换做他人,或许十年几十年才能刀法小成,自得雷霆真意,就像唐忍一样,可自己有“神宵九灭”残缺传承,日夜琢磨后,对雷霆真意感悟不浅,纵使它与“狂雷震九霄”要求的刀意有点区别,但也相差仿佛,皆为雷神之属,勉强能够配套,在死亡任务紧迫的情况下,也顾不得计较那么多了。
唯一的瓶颈是,孟奇的“天刀纲要”进展不大,除了原本掌握的四种刀道精义,只新领悟了“翻云刀”所含的那种势,以已为天,翻云覆雨!
对此,孟奇很清楚问题所在,自己于刀法上的见识不够,难以触类旁通,只有多观不同刀法,天刀纲要才能彻底掌握。
难怪洗剑阁要求弟子观百家剑法,壮心中剑意……孟奇愈发觉得大派名不虚传,打算将之前没怎么用心练的“寒风刀法”翻出来苦练一番,掌握其中蕴含的刀道精义。
“嗯,‘天刀纲要’往上是天问九刀,现在虽然兑换不了,但也可以买本“天问”琢磨一下……”孟奇锁上院门,前往书铺。
这个世界很奇怪,有不少孟奇上辈子读过的诗词,而且署名皆是原作者。
不过由于它们流传下来的年代距离现在太过遥远,谁也说不清原作者究竟是谁,有什么身份背景。
当然,也有许许多多来源和流传皆明确的诗词。
时近年关,天寒地冻,但路上行人不少,采办着年货。
孟奇宽袍大袖,双手背负,笼在袖中,一边走向书铺,一边目光游移,打量小巷。
“等一下是去招财巷吃简家羊肉汤,还是到多子街买那家油果?”孟奇思忖着午餐。
邺都美味众多,皆合孟奇胃口,他练武之余,往往不辞辛劳,穿行于大街小巷,寻找着每一粒“沧海遗珠”,只要偶有发现,心情就很是畅快。
可惜齐正言不愿为食物付出太多精力,让孟奇只能独来独往,每每这个时候,他就会想,若是阮玉书在,肯定撵都撵不走地跟在自己屁股后面。
买到“天问”后,孟奇决定去吃油果,刚到那家摊子,就听到连声招呼。
“苏先生好。”
“嘻嘻,又碰到你了。”
摊子旁边是几位青峰武馆的弟子,他们就在孟奇对面,经常于门口和美食摊子碰到他,日子久了,见他是读书人,偶尔会请教一下秘籍中某个字词的意思,所以尊称他为先生。
孟奇笑着点头:“快年关了,还到武馆来啊?”
一位大眼睛的小姑娘苦着脸道:“师父说拳不离手曲不离口,而且年关之后就是武馆大比,我们也想出人头地,被大派或世家看中。”
“甜荷,你学武不过一年,不用急。”孟奇对平民小孩想要减轻家庭负担,尽早养活自己的心理还是比较了解的。
曲甜荷笑道:“苏先生,我也只是嘴上说说,目前武馆里谁都能打赢我。”
寒暄了几句后,化名苏孟的孟奇提着油果往自家院子返回,路过青峰武馆时,忽地听到压抑的哭声。
他抬头一看,见是平常较熟的武馆弟子何暮,顿时撇了撇嘴道:“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
何暮十四岁,学武四年,蓄气小成,对剑法专心而热忱,经常因为买到的某本剑谱有自己不认识的字而向孟奇请教。
何暮擦了下眼睛,眼眶红红,倔强道:“我没哭!”
“嘿,比武输了吧?”孟奇看了看他手背的木剑伤痕。
何暮猛地将右手藏到身后:“我,我只是一时大意,唉,你又不懂这些。”
“谁说的?我可是武林高手!”孟奇半真半假地笑道。
何暮似乎也想找个倾述对象,闻言,并不当真,苦恼沮丧地道:“武馆大比在即,我今日却七次败给了五师兄……我们明明实力相近的,为什么我总是会输!我,我觉得何师父对我很失望。”
孟奇用右手“天问”书册拍了拍左手手背,兴致盎然地道:“怎么输的?比划来看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