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昊南西装笔挺,眼不斜视,甚至连眼尾也没扫过那些记者,如同看他们一眼都不屑。他径直走到顾筱北面前,说不出怜爱地用一只手轻抚她的头发,用另外一只手指托起她苍白的小脸,轻轻的摇头叹息,“看看,只是离开我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小丫头,你可真让人操心!”
顾筱北知道,眼前的厉昊南要比这些娱记可怕百倍千倍,她浑身颤栗,不住的发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怕的连毛孔都竖立了起来。
厉昊南伸手把她揽在怀里,安抚似地摩挲着她的颤抖的后背,好心情的笑道:“现在你知道了吧,外面的世界不是你能应付的,这两天可吃了不少苦头了吧。放心吧,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顾筱北心头漫过一丝无比可怕的感觉,他会怎么对付她,她都不敢去猜测,连想一想都觉得有点竦然,她就像在掉进冰冷的海水里,四肢百骸的力气都在往外游走,脑袋晕旋不堪。
模模糊糊的感觉中,厉昊南回过头,锋锐的目光看向那些战战兢兢的记者,“没想到各位对我的孩子有这样大的兴趣?也没想到各位的联想这么丰富?我只是让筱北的表哥贺子俊陪她去了趟医院,你们竟然连兄妹禁忌恋,SM都想到了,看来各位都是想象力极其丰富的人才,做记者真是可惜了!”
那些被他视线扫过的记者,只觉得面前寒光一闪,脖子一凉,有人情不自禁地还摸了自己的脖子。听了厉昊南的这番话,他们知道自己的饭碗是保不住了。
顾筱北被厉昊南强迫的揽在怀里,闻着他身上那混合着烟草味道的薄荷香,只觉的一阵反胃,头晕的更加厉害,身体一软,已被厉昊南及时的发现,并且拦腰抱起。
“顾筱北,你怎么了!快睁开眼睛!”厉昊南气急败坏的声音钻入她越来越模糊的意识。
眼看着顾筱北晕过去了,厉昊南抱起她,大步的往门外走去。带着彻骨的冰凉声音向记者们传来:“你们最好烧香拜佛祈祷她和她肚子里面的孩子没事!”
记者们面色惨白,额头顿时布满虚汗,其中有几个胆小的,干脆瘫软在地上,所有人都知道,如果顾筱北出了事,他们丢的就不仅是饭碗那么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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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宾病房区十分寂静,只能听到走廊上偶尔传来脚步声,房里繁花似锦,连落脚的声音都听不见,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
厉昊南坐在顾筱北的病床边,看着床上的顾筱北,她的一只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屋子里静得仿佛能听见点滴药水滴落的声音。他捧起她的手来,摩挲着她冰冷的手指,她只是如同一个随意摆布的布娃娃,一动不动。但是他心中这些日子产生的抑郁,终于一扫而去。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她的,是从最初的愤恨和好奇吧!因为她跟传说中的那个真正的顾晴北有太多不同的地方,当对一个人好奇的时候,就难免去观察,去研究,因此就对她额外留意起来。只是他没料想,对一个人也好一件事也好,花得心力多了便会入了戏,让他一点点的陷入这个深坑。
初时察觉到自个儿的心思,他也不以为意,总以为自己是因为好奇,因为她是自己仇人的女儿,多关注几眼也很正常,他着些年经历的人和事太多太杂,世界上早已经难得有什么人能让他动心,围在身边的女人这么多,难道自己还会对这个仇人的小女儿有什么兴趣,跟乱伦似的。
后来他见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控,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对她是什么心思。只知道自已越来越不正常,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他似乎已经开始变得不像自己了。
他试着挣扎着,用尽各种办法想让自己从这个陷阱里爬出去,本能的去挣扎,去抗拒。结果小丫头逃跑了,自己找到那个真的顾晴北,然后开始不顾一切的寻找这个真的小丫头。
越是找不到他越是要找,终于知道她跟贺子俊在一起时,终于看见了传真过来的照片。照片里她和贺子俊并肩站在山上,头上的桃花开的热热闹闹的,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渗出来,她调皮的仰着头,脸上是一种罕见的开心的笑容,真正发自肺腑的笑容,她的眼睛宛如一泓给春风吹皱的湖水,看着身边的贺子俊。
贺子俊伸手把挡在她脸前面的树叶扒拉开,微微含笑的脸线条优美,鼻梁直挺,俊逸非凡,他略略低着头,看向顾筱北的目光如同看着全世界最珍贵的东西,两个人就那么无声的相视而笑。
他们二天站在一起是那么美好,那么的天经地义,就连冼志明和阮文正这样的浑人,在看见这张照片时,都脱口而出,真是他妈的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他看着照片上她甜美的笑靥,甚至比他以往看过的都要美丽千百倍。他感觉太阳穴一抽一抽,呼吸都有些困难,身体里的血液仿佛倒流,浑身都冰冷,她和贺子俊站在一起就是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好像做梦里出现的场景,仿佛不是真的。
他只是觉得愤怒,从来没有过的愤怒,看着他们在一起,像针一样刺入内心的画面,那种疼痛和冰冷的感觉,要感受的更深痛的更切,才能彻底的把它在人生中抹去。
他要把她抢回来,无论用什么办法,无论自己是否真的喜欢的,哪怕用链子套在她的脖子上,把囚禁在自己身边,至于自己心里到底是什么意思,都可以以后再琢磨,现在的他首先要把她夺回来,毁了眼前刺眼的一切美好。
而按照商家的说法,没有竞争的产品就没有价值。既然顾筱北现在升值,他更要将她收入囊中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