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前为了避嫌,常常分开回酒店,但偶尔也会忍不住,林兮和就让徐遥坐自己的车一起走。
今天却是万万不敢了,徐遥跟着组里的车,林兮和还是独来独往,自己开车走。回了酒店却是微信聊个不停,直到实在晚了才恋恋不舍地互道了晚安。
第二天早上到了片场,两人眼下都带了点儿黑眼圈。陈导仔细盯着两人看了半天,看得两人都开始心虚的时候,才自责道:“我以后早点儿收工。”
徐遥讪笑,林兮和还得硬撑着在陈导后背拍了一下,“你知道就好!”
——
自那日谷茗殷帮过林兮和一次,几日后,谷茗殷又正经下了拜帖,请越皓林来家中做客,时间却写的是入夜以后。
越皓林看着那拜帖,不由笑起来,又仔细端详半晌,才小心地放到烛火上烧尽。
他照旧是越墙而入,谷茗殷已经坐在那院中的石桌旁,就着月光自斟自饮起来。
“又在喝酒?”越皓林走过去坐下。
“自家酿的桂花酒,有些甜,你看喝不喝得惯?”他擎着酒杯凑到越皓林跟前,抬眼看他,斜飞的眼角带着些浅粉,眼神带着微醺的迷蒙。
越皓林怔怔看他两眼,才恍然般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却听谷茗殷轻笑一声:“喝这么快,尝出味儿了吗林大人?”语气里带着些微揶揄。
越皓林面色窘迫,捏着酒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边谷茗殷却已正了脸色,向前微微探身:“关于刘瑾的新政,你们杨阁老如何说?”
越皓林面色一变,想起当日刘瑾呈秉数条新政,圣上似乎大为赞赏,命他擢选人手,从户部开始,一一推行。
而杨阁老私下是这样说的:“新法一推,刘瑾的家财恐怕要翻番都不止,权势就更不用提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他拿这所谓新政继续祸乱朝纲。”
——“不过是为敛财。”越皓林拣着不重要的说与谷茗殷听。
谷茗殷手指在酒壶上懒洋洋地摩挲着,“刘瑾新政,吏部二十四事,户部三十余事,兵部十八事,工部十三事,其中三分之一是为财,三分之一是为权,还剩三分之一,却是为国。”
越皓林皱眉,“你赞同刘瑾的新政?”
谷茗殷轻笑:“当然不是。我与刘瑾有仇,你不是已经知道了?”
越皓林微微松了口气。
“只是我却不能直接与他作对。之前因为杨一清的事,刘瑾已经对我不满,我若为变法之事再为你们清流说话,恐怕要成为他下一个眼中钉。”
越皓林当即点头,“我明白,你自己安危最重要。”
谷茗殷闻言挑眉看他,似笑非笑。
越皓林猝然移开视线,意识到自己失言。
谷茗殷也不再逗他,又敬他一杯,然后温言送客。越皓林还要上墙,谷茗殷忙喊他:“以后走门就可以了。”
越皓林回头看他,谷茗殷好像微微红了脸,“我的属下不会拦你,你只要,别让外人看见就行。”
越皓林展颜一笑,回身向他抱拳行了个江湖上的礼,然后拐弯从院门走了出去。
谷茗殷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笑容尽收,眼里满是算计。
——“咔!”
林兮和拍完自己的镜头后就站在外面看徐遥拍,等陈导喊了咔,徐遥一转脸就看见站在场外的林兮和。
两人视线一对就自然地错开,林兮和去问陈导意见,徐遥则不近不远地站在陈导旁,听他们两人商议。
自上次被何嘉丽提醒过后,两人在片场自然也更加收敛,除了拍摄和对台词,几乎不说一句话,偶尔眼神相对,也都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漠然着一张脸,看上去还不如配角们之间熟络。
连陈导都发现了,问林兮和:“你跟小徐最近怎么这么生疏?之前不是挺熟的了吗?”
林兮和瞥他一眼,“这不是越皓林跟谷茗殷要决裂了嘛,我们得培养感觉。”
陈导觉得有意思,“小徐也愿意?”
林兮和一脸不堪其扰的嫌弃,“你怎么现在这么八卦?你是不是特别想当媒婆啊?”
陈导老脸一红,忙摆手:“没有,没有,真没有,这不是,你俩拍戏的时候太有那个调调了嘛,小徐私下看你那眼神又那样。哦,这话也不是我说的啊,这是贝壳说的。”
林兮和叹气。
陈导觑着他脸色,还告诫道:“你可别因为这个就故意疏远小徐,听着没?人家小徐喜欢你,那是说明你有魅力,你可没吃亏。别因为恐同思想影响了戏里的情绪?”
林兮和不由挑眉,脸色有些奇异:“恐同?”
陈导还认真解释:“对,我新学的词儿,就是害怕同性恋,形象吧?咱们这片子最烦的就是恐同的人,克星。”
林兮和实在忍不住了,以拳抵唇轻笑出声:“是,你现在讨好的是腐女。”
陈导一拍手,“让你说对了!你知道现在电影市场的趋势叫什么吗?叫‘她经济’!你知道现在电影院里一半以上的观众都是女性吗?剩下的那些男性,只要不是单身,他们要看什么片子不也是女朋友和老婆说了算!所以咱们这片子只要拍得够美,能够符合女性审美,就一定大卖!”
陈导一提起票房就神采奕奕,大有滔滔不绝之势。林兮和忙朝他摆摆手,“拍一天戏累死了,没空听你胡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