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衣缓缓站起,他从不喜不悲的菩萨化作衣衫凌乱的弱女子,依旧是一张惨白的脸,面无表情。
“耕耘的田地被铁蹄踏破
牺身的屋内燃起大火
幼子的尸体悬在房梁
而我也成了不洁之人
该保护我们的人身在何处
却原来他逃跑时连风也赶不上
为何有这样的灾祸
是天要降苦难在人间
还是神并不怜悯世人”
鼓声忽疾,点点敲在人心脏上,令观众的情绪随着紧绷。
在魔族追杀的道路上,突然出来一队青衫人。
楚青衣持了一柄剑,气势瞬间一变,刚才若说他是个妩媚较弱的女子,此刻他就是世间最铁骨铮铮的男儿。
冷目绽寒光,铁剑灿杀机,他虽只有一人,却宛若在与千军万马搏杀。
身后青衫与黑衣搏斗,青衫的人数虽少,如同在黑暗的大海中被冲击,可一波波攻击,却被守住了。
鼓声,洞箫声,琵琶声……越发急促,而舞台上的战斗也愈发激烈。
舞台明显被分为两半,另一面一位身着盔甲的老将陷入黑衣人的包围中。
楚青衣舞剑,边舞边歌: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一歌三叹,曲调哀婉,伴随着铮铮的鼓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凝在一起。大家的情绪不自觉随舞台上的表演而起伏,关心青衣人能不能守得住,关心那老将能不能等来支援。
舞台的变幻突然加快,厮杀,厮杀,厮杀,同时舞台的角落中,一个小丑模样的人冷哼着,拦住将要送达的粮草。
那一边逃跑的将军窝在城头,鬼鬼祟祟向外探出脑袋。
如果这下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么帝国的文武官员就都成了傻瓜。崔相一张脸已经变得极其难堪,而杨龙停反而是面无表情。
大家都看向明帝,觉得戏不能再演下去了,可他在场,大家都不能替他拿主意。
明帝微微睁开双目,手敲着龙椅,缓缓道:“有点意思么。”
众人都收回视线,既然明帝说有点意思,那大家都得觉得有意思。可是这样一出戏,何止是有点意思,里面意思大了。
金问道腾地一下站起来,目光环视四周,心脏在砰砰打鼓。
杨龙停此刻和他是同样感觉,以目光扫着演武场。
那个人一定在这里,他没有死,他还活着,而且他就在自己身边。
问题是,他究竟在哪里,或者说……
他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