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白苍苍的顶尖高手们在剑神面前全部下意识的收起各种狂态傲态,一脸的敬色与仰色。那些未见过剑神之人也在纷纷抬头仰望着这个动荡了天辰大陆数十年的剑道神话。原本他们还在为剑神未出现在这里而深觉遗憾,此时终算了愿。何为高手?何为神人?楚沧溟不再是那个坐在木桩,如与自然融合在一起般的安静老人,仅仅是一出现,便向他们诠释着这一概念。那是一种从心底自然而然生出的高山仰止。
“哇!爷爷你果然来了!”楚惊天喜悦的喊道。对别人来说,他是只能仰望的剑神,对他来说,他是他唯一的亲人。
面对一个接一个的低呼,还有楚惊天压抑不住的喊叫,楚沧溟没有理会,与炎断沧四目对视。空中的他缓缓出厚重悠长的声音:“避世十几年,外面的世界果然已经人才辈出,如今的你,已经越了二十五年前的我。我这些年封闭视听,不知是对,还是憾。你,可否告知我这个老头子师承何方高人,来自何方。你的功法气息,我闻所未闻。”
岂止是他,在场所有见多识广,通晓天下修行之道的顶尖高手,竟无一人能识出炎断沧,还有炎弓洛所修行的究竟是什么。而冷崖,他的气息没有章法,无规无矩。楚惊天,则是他们如雷贯耳的剑神诀。
“我?告诉你亦无妨,我师承自我的父亲,至于我的来历不说也罢。来自何方已经不重要了,今后我只需记得,我是主人身边最忠实的仆人,主人让我去哪里,我便去哪里。”
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让在场之人无不深深的吸了一口凉气——他口中说出的那几个字,分明是——主人、仆人!!
一个能横行天辰大陆,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敢招惹的神级高手,居然称呼一个人为主人,居然是一个人的仆人!而且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那番话时,表情是那般的坦然,没有任何做作,或者违心之类的异样之态,反而隐约透着一种自内心的虔诚,甚至……自豪。
二十五年前的四大神人,楚沧溟被天下所仰,雪女远在沧澜,沧澜皇室不敢稍有冒犯,有一次沧澜皇后重病,和皇后感情极深沧澜皇帝亲自到了沧澜之北,在雪女宫前的雪堆中跪了一天一夜,直到坚持不住昏过去后雪女方才感其心而出手相助。沧澜皇室非但无任何怨言,反而对其千恩万谢。风朝阳虽自愿为大风皇室之仆,但大风皇室对他从来都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冒犯。
成神千难万难,但一旦成神,便可俯视天下,翻手为云,不动而已,一动四方雷鸣。而这个释放着神之气息的男人,居然是一个人“最忠实的仆人”!
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么一个神人如此忠心和虔诚的甘愿为仆。
楚沧溟的眉头稍动,显然也暗自吃惊。无论是谁,在听闻此言后都会下意识的去想他口中的那个“主人”。能成为一个神人的主人,那他的实力、势力、魄力、手段,究竟会达到怎样一个程度。天辰大陆,又有哪个人有资格成为他的主人!?
究竟会是谁!
“看来,我真的老了。”楚沧溟心有所感,轻叹一声。
“没有没有,爷爷一点都不老。”楚惊天在下面兴奋的喊道。
楚沧溟终于将目光转向了他,也…看过了他身边的那些人,说道:“你,动了杀心。”
楚惊天闻言,心中顿时一慌。刚刚冷崖被打下落辰崖,他悲伤与愤怒同时冲顶而,几欲爆炸,那从未动过的杀心也如猛兽一般苏醒,根本无法控制。而从小,他的爷爷最常告诫他的一句话时,不可仗力欺人,不可滥杀生灵,平心静气,不可暴戾乱心。
也是在楚沧溟的严厉下,成就了一个没有恶念邪心,却在孤单中对沧溟剑产生了一种堪称疯狂的痴迷的楚惊天。
他刚要向爷爷认错,却听楚沧溟接着说道:“很好,本来,我还担心你的心性过于纯良,初走天下,不知何为‘恨’与‘杀’。现在,我总算放心大半。要知,只要心中无恶,手染鲜血亦不是恶。而让自己的伙伴流血,那才是真正的恶。”
楚惊天小呆一会,连忙重重的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一定会保护好身边的每一个伙伴,不让谁再敢欺负他们。”说完,他脚下向瘫软在地的冷崖靠近了一步,满脸的认真和坚定。
“剑神前辈,你之前一直都隐于暗处冷眼旁边,如今现身,是否想和晚辈切磋一番。”炎断沧抬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