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扶摇一笑置之。
王偃青往前走了几步,平静开口说道:“那日你在小巷里斩杀那位太清境修士,你可知道牵动了多少人?”
李扶摇苦笑道:“至少我的那位道种朋友就没有出手。”
那日斩杀太清境修士一事,牵连之广,李扶摇虽然不得而知,但既然是与三公有关,学宫修士也参与进来,那随便怎么想,参与的人都少不了。
“看住那位摘星楼李昌谷的,是太保,至于太傅为何没有掺和,那便是有苦衷了,我在你家宅子外面,李文景知道这件事也是我提点的,其实并不该告诉他的,只是没忍住,至于你叶姑娘,则是苏掌教亲自到了院门前,你说说,连掌教都掺和进来了,故事如何发展不就是凭他的想法吗?”
李扶摇很快抓到其中的重要部分,“掌教没让我死,那便说明学宫里面的声音也不一致。”
王偃青对李扶摇赞许说道:“不错,若不是如此,当日你不管能不能斩杀那位学宫修士,都得死。”
李扶摇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王偃青正色问道:“有一件事要问你,你对洛阳城的观感如何?”
李扶摇停下脚步,仔细思考,想着问上几句话,可到了最后也只是变成了一句,“还不错。”
王偃青点点头,没有怎么如何说什么。
两人来到御书房外,今日没有穿龙袍的延陵皇帝站在门口,笑着看着李扶摇。
延陵皇帝率先开口,“李仙师。”
李扶摇还礼,没有如何多说,最后化作一句陛下。
延陵皇帝领着李扶摇进入书房,一踏入书房,便觉得温暖如春,作为延陵皇帝的御书房,房里并没有生起炉火,应当贴了符箓,不然不会如此。
三人落座。
王偃青自顾自的端茶独饮,延陵皇帝真诚说道:“那日太宰府里一战,朕不是不能出手相救,只是太宰是我延陵太宰,也是洛阳人,李仙师也是洛阳人,两者之间,不好出手相帮,倒不是觉得太宰所做无错。”
李扶摇沉声道:“陛下是不想失了民心,也不想直接与学宫交恶。”
延陵皇帝没有半点隐瞒,点点头坦然道:“的确如此,学宫说到底,都踩着延陵的脑袋。”
李扶摇端起一杯茶,喝了半口,沉声问道:“陛下所求,到底是为何?倘若今日相见是想扶摇腰间多一枚刑部供奉的腰牌,扶摇即刻便可答应陛下,只是这样的扶摇,未必会为陛下出死力,更妄论还有其他想法。”
延陵皇帝沉默片刻,端起茶杯又放下茶杯,最快才洒然笑道:“朕今日就和偃青先生还有李仙师,说上几句交心之语。”
李扶摇点点头,王偃青则是放下茶杯。
延陵皇帝轻声道:“朕之所求,不过一个山上人管山上事,山下人见山下人。学宫坐镇延陵身后,说是说不干扰山下事,可实际上,哪里又是真的不干扰,就拿夜袭道种一事来说,若是成了,自然便是我洛阳城背锅,那到时候沉斜山或者说是整个道门来到洛阳城下,自然就是我洛阳城站出来,学宫,只怕也不会如何去管洛阳城的死活。”
李扶摇皱眉问道:“真要是和学宫彻底断绝关系,一旦延陵和梁溪开战?”
延陵皇帝斩钉截铁,“所以洛阳城要有自己的修士。”
李扶摇闭口不言,话已经到这里,他其实也算是明白了眼前这位陛下的想法,说实话他对于这位延陵皇帝的看法不算是太差,当初在罗桑河斩杀了几位刑部供奉,到最后延陵皇帝也不过是让王偃青来看一看,实际上对他并未起赶尽杀绝的心思。
李扶摇看着这位和周国天子完全不同的皇帝,沉默了片刻,自顾自说道:“陛下对太宰府一事,扶摇觉得并没有错,若是陛下一开始便为了我而对太宰做了些什么,今日扶摇也不会来,帝王心术陛下可以有,手腕也可以有,最主要的是人情味陛下也要有,只不过要想扶摇站在和洛阳城同一方,扶摇有三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