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仁川国际机场出,前往中国需要两个小时。
从东京出,前往尔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也差不多是这样。
但确实隔了很长很长的一段距离。
远到黄美英在白天睁开眼的一刹那,看着身边空空的床位,怀里抱着的只有一个枕头的时候,心里五味杂陈。
她醒的早,另一张床上的郑秀妍依然在沉睡。
那时候黄美英心想,当初那个能坐在天台等着昂期盼楚景言能回来的小女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呢。
此时此刻,下了飞机回到自己的那张床上的时候,她终于有空好好想想这个问题。
整躺归途所有人都显得有些沉默,大部分是因为昨晚那场醉酒带来的影响,所以黄美英倒也没显得有多另类。
家不在韩国的好处倒是真有一个,那就是可以一个人享用整个房间。
黄美英钻进被窝把自己裹得很紧,然后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是一片黑暗和喘息。
接着她便把整张脸埋在了枕头里,黄美英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敢这样挑衅楚景言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疼,快要散架一样。
眼睛闭上了很久,却没有睡着,幽幽的叹了口气,黄美英睁开了眼睛,望着天花板。
不久之前她看了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单身汉上班族,领养了自己爷爷的私生女,那个长的暖人心脾的小姑娘,只有六岁,整部电影看下来。黄美英连一秒钟的快进都不舍得。
特别特别的束缚,看起来特别特别的欢喜。
那里的一个情节让她记忆犹新。
在男主角现自己的小姑姑害怕天黑习惯性尿床时,便把整个天花板弄成了星空,会亮的星星贴纸,贴满了墙壁。
黄美英很喜欢。因为她当然也记得楚景言十分喜欢满是繁星的夜晚。
于是她按部就班,照着电影里的一切布置起了自己的房间。
厚厚的窗帘拦着了所有企图进入屋子的光,屋子里黑得很,自然......天花板的繁星璀璨无比。
如果有一天,这些星星开始黯淡的时候,楚景言还会对我好吗。
黄美英抿了抿嘴唇。翻了个身子。
她可不像金泰妍那样习惯性的多愁善感,美国归来,那种乐天知命的性子充斥着她的灵魂,可是再怎么乐天,再怎么不知好歹。
二十一岁的黄美英也是个正值花样年华的姑娘。
女孩都会胡思乱想。天马行空。
更何况是刚刚委身于人。
而转眼间,两人便相隔千里。
没有比这更残酷的事情了。
“我是从西卡手里抢了这么一个晚上。”黄美英看着楚景言有气无力的说道,“倒不是说觉得自己特别可怜,可是楚景言.....你以后得对我好一点。”
“这不是要求,是必须。”
说完这话之后,黄美英便又被蹂躏了一番。
心事混杂着难以启齿的事情,她终于有了一丝困意。
闭上眼睛之前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
是头顶的繁星。
好像楚景言那个晚上的眼睛。
......
东京。
“酒店外面多了很多人。”叶温婉站在楚景言身后说道,“外面的三条街以内。多了很多生面孔。”
站在阳台上伸了个懒腰,楚景言回过身从宋佳手里接过温牛奶喝了一口之后笑着问道:“荒川龙也说的?”
叶温婉点了点头。
走进客厅,楚景言笑吟吟的说道:“德川的那几个徒弟当中。老三最有头脑,这才过了没几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儿,现在开始往这里派人了。”
“可是有什么用?”叶温婉说道,“他们可不敢进来。”
“进不进来先另外说,不过就是个警告手段。”楚景言摊了摊手说道,“无非就是告诉我。身家到先不说,至少性命在他们手里。还有就是告诉别人,他们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让他们也小心点。”
一边打着领带,楚景言看着外面形形色色的人,接着说道,“但是有的人啊......就是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比如那个长得还不错但是自以为聪明的白痴女人。”
“一开始就站在对里面了,还有什么挽回的余地?”
叶温婉和宋佳同时默然,她们当然知道理事长大人嘴里说的是哪位。
据说那位出口伽椰小姐在吴元静董事和一干人等的打压下,日子过得并不好,德川家一个季度一次的业绩报告中,出口伽椰负责的那些,头一回出现了下滑的趋势。
打理好自己的一切,楚景言习惯性的整理了一下袖口,看着叶温婉和宋佳说道:“我一直都以为,从我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那座大厦就不应该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叶温婉愣了一下,随即面色有些尴尬。
暗红色的房门被打开,一个面容平庸的中年男人安安静静的站在原地,然后让出了路,他的身后是更多的和他相似的人,长相普通,却又历经沧桑。
楚景言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微笑着说道:“有这些人的话,我怎么会怕什么。”
“德川的三弟子......没懂我,也没懂我们伟大的董事长先生。”
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
叶温婉和宋佳急忙跟在了身后。
门再次关上,一群人簇拥着楚景言走出了酒店。
这些来路不明的中年男人们,就是被陈朔亲手遣散的那群老华侨,人数原本没有这么多,但楚景言却找来了更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