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了众人傻眼的愣住了,都以为自己幻听了,方棠刚刚说什么?她手里有瞿老生前立下的遗嘱!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之前还争个屁啊!想到此,众人的目光刷的一下转了过去,于家众人人、黎娉婷这个金牌律师,还有仗着家世颠倒黑白的白千帆就是个大写的笑话。
黎娉婷第一个反应过来,这样的变故在她的职业生涯里也遇到过很多次,身为金牌律师就是要绝地反击,从铁一般的证据里找出漏洞,然后反败为胜!
稳了稳心神,冷静下来的黎娉婷面色沉静,眼神锐利的开口:“方小姐,如果你有瞿老的遗嘱话,请拿出来,我需要鉴别一下真假。”
眼瞅着到手的鸭子要飞了,于老太忍不住的叫嚷起来,“有遗嘱你一开始为什么不拿出来?该不会弄了一份假遗嘱来骗异常的吧!”
于老太谄媚的看了一眼面色阴沉的摆千帆,将肥壮的胸脯拍的啪啪响,得意洋洋的提高了嗓音,“我告诉你想都别想,我们家有白家少爷撑腰,你拿出遗嘱也没用!分分钟给你变成假遗嘱!”
“你给我闭嘴!”一旁的于老头一把拉住扭摆着粗壮腰身的老太婆,绷着干瘦的老脸呵斥,“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一切交给黎律师处理!”
“我又没说错……”于老太还是有点怵自家老头子的,小声嘀咕了两句,终究不敢再开口了,怕坏了事,最后瞿老的遗产真的飞了。
“常大哥,有些人不见棺材不掉泪。”方棠这话说完,坐在会议室最后面的邋遢大叔站起身来。
依旧是不修边幅的模样,邋遢大叔粗犷的脸上露出贱贱的笑容,“这是遗嘱的复印件,黎律师既然是同行里的佼佼者,想必很快确定这份遗嘱的真假。”
瞿老的遗产零零碎碎有不少,所以遗嘱足足有五张纸,对他名下所有的房产、现金和瞿家三代的收藏品都做了详细的记录,确保方棠继承遗产的时候不存在任何的纠纷。
而且白纸黑字写的也很清楚明白,遗嘱里所列的所有东西都归方棠继承,她是瞿老唯一的继承人。
估计瞿老也知道于家人贪婪无耻的性格,遗嘱后还附录了一份申明,特意强调了他瞿家的财产和于家没有任何关系,彻底断绝了于家人借着血缘亲属的关系和方棠争遗产的念头。
方棠这个贱人!宋骏眼神阴狠的扭曲着,瞿老的葬礼结束之后,宋骏等人去别墅见了白千帆,对瞿老的遗产做了分配。
白千帆这样身份贵重的少爷自然不差钱,可也没有人嫌弃钱多,所以庆州这明代的古民居就归到白千帆的名下。
瞿老的现金还有上京的两处房产则给了于家,而瞿家三代的收藏品,宋濂平父子有优先购买权,于家至少还能拿到两三千万。
黎娉婷也有高达七位数的律师费,最重要的是搭上了白千帆、宋骏这两位世家子弟的关系,比起金钱,黎娉婷更在乎这份人脉关系。
可这一切都是基于方棠无法继承瞿老遗产的基础,如今遗嘱出来了,宋骏他们之前的商谈就是一场大笑话。
宋骏看了一眼面色铁青的白千帆,眼神算计的闪烁着,挑唆的质问:“方棠,你既然有遗嘱,为什么一开始不拿出来?你这是故意将我们耍的团团转吗?”
白千帆的怒火已经就已经到了极点,此时被宋骏一挑唆,看向方棠的目光更是嗜血般的狠辣,“还从没有人敢将我白千帆当猴子耍!”
“白少愿意上蹿下跳的当猴子,我也拦不住不是吗?爷爷的遗产和白少你有任何关系吗?”方棠别说服软了,直接火上浇油的怼了回去。
“方棠!”怒到极点,白千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你想死我成全你!”
“白少想清楚了再说!”蒋韶搴警告的目光看了过来,别说这里是关家的地盘,就凭着蒋韶搴强大的武力值,白千帆敢动手那就是自取其辱!
这对奸夫**!憋屈的怒火上不去又下不来,烧的白千帆五脏六腑都痛了,只能用嗜血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方棠和蒋韶搴,恨不能将他们千刀万剐!
会议室是死寂般的安静,噤若寒蝉的众人再一次见识到了方棠和蒋韶搴强硬的态度,敢和白家少爷正面开撕,这两人果真是真的猛士!
“大少?”关钰蹙着眉头,苍白的脸上透着几分担忧。
关航看着吃瘪的白千帆,阴柔而俊美的脸上勾起畅快的浅笑,端着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六哥,方棠是逞口舌之快的人吗?她既然敢不给白千帆面子,那就是有全身而退的把握,我们只需要看戏就好。”
关钰斟酌了片刻,话虽如此,可终究还是有些的不放心。
远远的看了一眼面容峻冷,眼神肃杀的蒋韶搴,关航压低了声音正色的开口:“六哥你或许也听闻过,有人可以凭借一己之力硬抗一个庞大的世家。”
“武者?”关钰一怔,身为关家六少他自然也听过,可武者的世界他们这些普通人知道的是皮毛,除非你是武者,否则无法进入武者的世界。
“欧阳家会让欧阳婧和周勇在一起,就因为周勇有武道天赋,一个强大的武者也许无法灭杀一个家族,但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家族高层暗杀。”关航忽然庆幸关家和封掣是合作关系。
否则以蒋韶搴这样强大的武力值,不管他对爷爷或者对自己出手,那么不需要蒋韶搴做多余的动作,关家的敌人就会趁机而上将关家撕裂、吞并。
几分钟后。
“方棠,你不要太张狂!百年世家的底蕴可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方家私生女能明白的!”宋骏的三角眼里露出不屑之色,轻蔑的开口:“你们方家也就在长源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地方当个土霸王,到了上京,别说你方棠,就算你老子方丰益也得伏低做小给白少磕头赔罪!”
“夏虫不可语冰,不用和她废话,我会用铁一般的事实让她知道得罪我白千帆的下场!”怒到极点之后,白千帆反而平静下来了,自己何必和方棠这个贱人计较,杀方棠、还是灭方家不过是自己一句话的事!
如果是庆州关家,白千帆真要动手还要掂量一下,毕竟牵扯到庆州的局面,可方家算什么!一个连品级都没有的小家族,在长源坐井观天,竟然还不自量力的想要蚍蜉撼树。
“白少,喝点茶。”挑唆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宋骏给白千帆倒了一杯茶,这才看向黎娉婷开口:“黎律师,这份遗嘱有问题吗?”
黎娉婷很想从遗嘱里找出漏洞来,让这份遗嘱失去法律效力!可惜邋遢大叔也是个律师,不可能犯最低等的错误。
“白少、宋少,除了纸质遗嘱之后,瞿老还录了视频,再加上遗嘱公证了,想要推翻遗嘱从明面上肯定不行。”黎娉婷虽然不甘心,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她真的无能为力。
宋骏嗤笑一声,“黎律师,白少说这份遗嘱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黎娉婷镜片后的目光精明的流转着,立刻明白了宋骏话里的意思,“如果上了法庭的话,我们可以调换遗嘱,公证都是电脑记录要删除也不困难,而且遗嘱的见证人如果能反口的话……”
一般代书遗嘱才需要两个以上的见证人,已经公证过的遗嘱并不需要,瞿老的遗嘱经过了公证,同时也有见证人,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白千帆要操作这件事并不困难,他完全可以让黎娉婷代替于家人起诉,然后再各种操作,可看着淡定自若的方棠,白千帆就是要挫掉她的锐气,这样当面打脸才解气。
“方棠,你以为你有遗嘱就万无一失了吗?”白千帆勾着嘴角笑的极其恶劣,一手晃动着手里的遗嘱复印件,轻蔑的开口:“我说这份遗嘱是假的,就没有人敢说它是真的,即使遗嘱已经公证过了。”
白千帆是真的狂!否则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来,但凡行事谨慎小心的,即使要操作,那也是暗地里进行,不会光明正大的说出来,把把柄留给方棠。
可白千帆就这么嚣张,因为他有嚣张的资本!
白千帆享受着众人畏惧忌惮的目光,再次高昂着下巴对着方棠开口:“我今天把话搁在这里,瞿家的财产,方棠你一分钱都捞不到!你如果能拿到一分钱,我白千帆以后见着你绕道而行!”
“小棠,量力而行。”赵馆长低声说了一句,虽然很是不甘,可形势逼人,白千帆是上京白家的少爷,他要对付方棠,即使真的打官司,方棠也赢不了。
卢大师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性格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可如今看着白千帆颠倒是非黑白,卢大师也无能为力。
如果这事放在他头上,卢大师是宁死也不会屈服,可看着年轻的方棠,卢大师嘶哑着声音开口:“小棠,你还年轻,比起这些身外之物,对瞿老而言你的安全最重要!”
能感觉到两个长辈对自己的关心,方棠清冷的面容柔和下来,“赵馆长、卢大师不用担心,这份遗嘱没有问题。”
“白千帆,即使你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不是每个人都会在你白家面前低头。”方棠目光平静的看着白千帆,继续开口道:“这份遗嘱的见证人是爷爷的朋友。”
之前赵馆长等人就是硬扛住了白千帆的威胁,证明方棠是瞿老的孙女儿,这是文人的风骨,不畏强权、不卑躬屈膝!
白千帆低头翻看着手里的遗嘱复印件,见证人后面的名字:袁庚竹,完全陌生的名字,白千帆二十三岁,二十岁之后才回国的,不认识瞿老这些老一辈的人太正常不过了。
“就算这个姓袁的一身铮铮铁骨又如何?嘴巴硬,我就敲碎他一口牙;骨头硬,我就打断他的脊梁骨!”白千帆声音不大,可话语里却流露出一股阴森骇人的寒意,让人明白他不是嘴上说说,而是真的敢痛下杀手!
似乎感觉还不够,白千帆巴掌大的俊脸上勾起嗜血而疯狂的笑容,“即使他半条腿已经踏进棺材里了,可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方棠,你认为有人会为了给你作证而不顾自己子孙后代的死活吗?”
偌大的会议室一片安静,众人畏惧的目光惊恐的看着白千帆,方棠行事有时候虽然也狠厉,可她也只是针对自己的敌人,而不会祸及家人。
对比之下,白千帆这样才让人心生恐惧,无所不用其极的报复手段,谁家没有孩子,谁家没有老人,白千帆一出手,那就是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骏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冷笑,不作就不会死!方棠狂妄过头了,终于踢到铁板了!
倒是一直沉默的宋濂平微微皱起了眉头,白千帆口中姓袁的三个字让宋濂平心跳陡然加剧,不祥的预感浮上心头。
文化圈里虽然也有几个姓袁的,可宋濂平很清楚他们和瞿老没有任何关系,不可能在遗嘱上签名当见证人,而唯一具有重量又和瞿老认识的袁姓老者只有一人!
宋濂平快速的抬头看向方棠,见她神色平淡沉静,完全不在乎白千帆的威胁,宋濂平心里头咯噔了一下,赶忙起身走了过来,“白少,这位见证人可能是袁老。”
袁老喜欢书画丹青,当年还曾受过瞿老的指点,两人有半师之情,而且袁老在长源的时候就住在方棠那里,当时瞿老也在长源,如果是哪个时候立下的遗嘱,这个见证人十有八九是袁老。
“袁老?”白千帆皱着眉头思虑了一下,半晌后才想起来,“你说袁家?这不可能,袁老深居简出,听说袁家嫡系的小辈一年都见不到袁老几面,他怎么可能在遗嘱上签名当见证人!”
宋骏此时也一怔,赶忙拿过遗嘱看了过来,一看日期,宋骏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爸,你多虑了,遗嘱的时间是九月初,袁老早就回上京了。”
宋濂平直接拿过遗嘱,一看名字,心立刻坠到了谷底,“袁老的名字!”
袁老早年做的是情报工作,所以关于袁老的一切迄今为止都是保密的,除了袁家亲近的人,外人都不清楚袁老的情况,但袁老的名字大家还是知道的。
“这不可能!”白千帆脸色骤变,猛地抬头看向方棠,只感觉她那清冷的脸上写满了嘲讽和不屑,白千帆再一次感觉在方棠面前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会议室里的众人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宋濂平突然走过去了,几人低声说着什么,宋骏一脸如丧考妣的模样,白千帆满脸愤恨不甘的暴戾。
似乎嫌白千帆不够憋屈不够丢脸,方棠薄凉的嗓音响了起来,“白少爷如果还不服气的话,可以让黎律师起诉,我等着法庭的裁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