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飞懊悔的喊道:“唉,你别跑啊,哥们还想让你送我到步行街呢。嗨!”
沈银冰离开高飞后,车速飞快,四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苏家别墅。
老苏本来打算,今晚让沈银冰和颜红都回家,要好好庆祝一下女儿危机解除这件事的。
不过沈银冰回家时才刚到六点,颜红还没有从南部山区回来。
看到女儿走进客厅后,坐在沙发的老苏放下手里的书,摘下老花镜:“呵呵,这么早就回来了?”
沈银冰点头:“爸,我有话要对你说,咱们去你书房吧。”
看到女儿一脸严肃的样子,老苏知道她有什么重要事情要和自己商量了,点点头后站起身,随她走上了楼梯。
父女两个来到书房落座,苏北山替女儿沏了杯绿茶:“小冰,到底有什么事?”
沈银冰先喝了口水,才说:“爸,今天下午,我看到方小艇了。”
沈银冰刚看到方小艇时,因为吃醋所以没想起她是谁。
但苏北山却一下想到了,眼里带着惊讶:“哦,方小艇来冀南了?”
沈银冰回答:“她现在来冀南工作了,是市纪委的一把手,报纸上都刊登了的。”
以前苏北山掌控北山集团时,他特别关注冀南官场上的人员变动。
只是现在他已经完全出于退休状态,才不怎么关心这些事了。
听女儿说方小艇来冀南后,苏北山眉头皱了起来:“你见到她了?”
沈银冰点头:“嗯,不但是我见到她了,而且她和高飞也见面了。”
苏北山一楞:“什么?她和高飞也见面了?难道她知道高飞就是她当年抛弃的儿子了?”
“她应该知道,事情是这样的。”
沈银冰捧着茶杯,就把今天下午在冷饮店见到方小艇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末了才说:“现在我可以完全确定,她基本上确定高飞就是她儿子了。至于她是怎么知道的,这个我还不是太清楚。但高飞却不知道,并一直为方小艇对他关心而纳闷。”
苏北山沉默良久,才缓缓说道:“嗯,你观察的不错,通过她对高飞的关心,方小艇应该基本确定高飞是她儿子。只是,她却不敢相认。”
沈银冰接口说道:“她不敢和高飞相认,是怕高飞得知当年他被抛弃的真相后,会恨她,甚至离开冀南,永远也不会再见她。所以,她现在想方设法的讨好高飞,准备等时机成熟时再说出真相。”
“相信方小艇就是这样想的。”
苏北山点了点头:“所以我们目前什么也不要做,就当作不知道。”
沈银冰犹豫了下:“可是,高飞如果知道我始终在瞒着他,会不会很生气?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答应他等我危机解除后,就会把他身世告诉他的。虽说我危机解除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但他肯定会用这个理由来要求我说出来的。”
唉,其实就是高飞替你解决的危机。
苏北山心中叹了口气,嘴上却说:“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
“如果他想问你的话,今天就会问你。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肯定告诉了他,说你危机解除了吧?”
“是啊,我给他打过电话的,他的反应很平淡,一点也不为我感到开心,真是气死我了。”
望着气鼓鼓的女儿,苏北山笑了:“他既然知道你危机解除了,那他为什么没有要求你说出那些呢?你仔细想一想,他为什么没有向你提出这个要求?”
沈银冰歪着下巴想了想,恍然大悟:“哦,我知道了,其实他根本不愿意,或者说不敢去面对她的亲生父母,所以就假装忘记问我了。他现在心里应该很矛盾。”
苏北山悠悠的说:“其实,他现在也很可怜。”
“很可怜?”
沈银冰一愣,忽然明白父亲为什么会说高飞可怜了:孤儿当了那么多年,有机会知道亲生父母是谁了,却又逃避,这不是可怜是什么?
猛然间,沈银冰脑海中忽然浮现上高飞贼兮兮的欠揍样子,但却又从那副嬉皮笑脸下,真切的看到被掩藏着的一层忧伤,是那样的可怜。
也不知道为什么,沈银冰因为危机解除而该有的大好心情,忽然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
就在苏北山和颜红在南部山区为沈银冰庆祝她危机解除时,方小艇回到了市委大院。
作为冀南官场上的第六号实权派人物,方小艇住在大院内的12号别墅,一栋装饰高档的二层小楼。
因为她是女性,而且丈夫儿子都有自己的事业,一个人住着一栋别墅的确有些不太方便,所以组织上给她安排了两个生活保姆,今天值班的叫王嫂。
王嫂来自乡下农村,文化程度不高,但人很憨厚勤快,很对方小艇的胃口。
吃过晚饭草草冲了一个凉后,穿着一身白色睡袍的方小艇,坐在舒适的席梦思上,拿起座机拨通了岭南的长途电话。
方小艇的丈夫叫高健城,比她大15岁,今年58岁,两年前去了岭南省工作。
虽说有个当一号首长的亲哥哥,但高健城却对官场不感兴趣,只是痴迷于研究学问,目前是岭南大学的特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