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琢磨着,这次雨停了,就开始先把路线确定,一些没种庄稼的地方,先开工,剩下的,收了庄稼,直接开工连起来……”
刘福旺跟严劲松同样在喝酒。
他们的下酒菜就简单多了。
一盆拌黄瓜,一人一个皮蛋(松花蛋),一堆没去壳的花生。
剥一颗花生,丢进嘴里,再端起小瓷杯,“嗞~”的一声干掉。
那滋味,别提多爽。
“反正路线已经重新规划好了,占用的田土有些多,后面要是扩路,倒也容易。依我看,你们不如把厂子建在公社这边,这边地势平坦……”严劲松干掉一小杯后,剥了一颗花生丢嘴里咀嚼,开口说道。
生产计划办主任也是点头应和,“对,放在公社,多好,这边的地方也多,再大的厂都能容纳下。”
刘福旺看着他们,“想啥呢?我四大队的产业,放到公社?这事儿想都别想,咱们今天是说修路的事情。”
家具厂已经生产好的家具,在下午的时候,让刘福旺组织队里的壮劳力的们从大队部抬了过来。
落雨天,地面都是稀泥,一脚踩上去,稍不注意就滑老远。
下午把坐好的四套家具抬过来的时候,不少人摔了跤,家具上也搞了不少稀泥。
还好,上面的油漆已经干了。
稀泥只要擦掉就行。
这让刘福旺意识到,不能等下去。
所以,也就没回家,晚上叫上生产计划办主任陈正康跟道路施工技术员杨正伟几人到了严劲松的宿舍喝酒。
刘大队长请客,严书记负责下酒菜跟酒钱。
反正刘大队长是莫得钱的。
“你们那边,材料没有,又是山区,也不好扩大生产规模啊。”严劲松看着刘福旺。
刘福旺一脸鄙视,“我家春来已经把各队的集体用地集中到了一起,下一步,就是把各队的土地收回来,集中规划,统一管理……”
他越说越得意。
可严劲松听到这话,整个人神色都变了。
原本浮现着笑容的脸,瞬间阴云密布。
“你们准备把土地收回来?”严劲松黑着脸,语气严厉。
闷热的房间里,气温如同瞬间凝固了下来。
刘福旺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摇头否认,“没有的事情!严书记,你是知道的,我们四大队当初分田到户,都差点死人,好不容易分出去,我怎么会让春来把地收回来呢……这是基本国策,我这样的老党员,能跟国家对着干么……喝酒,喝酒,来,严书记,这阵辛苦你了,又是带着我去县城蹭吕县长的饭,又是帮着我们跑修路经费……”
严劲松越听越不对劲。
陈正康跟杨正伟两人只能埋着头憋着笑。
从上任以来,只要遇到刘福旺,严劲松就没脾气。
根本就没有公社书记的威严。
“少扯这些,没酒了,你欠我的钱,还来,马上去买酒。”严劲松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真准备把地收回来?”
他太了解刘福旺了。
只要说出来,八成就是准备这样干,只不过碍于他是公社书记,提前打预防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