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只看见男孩儿举起的手,手掌通红。
其实,若隔近了看,会发现男孩儿手掌的新茧,全是研磨磨出来的,大理石的研磨架,一磨就是七八个小时,破皮,出血,最后成茧。
哪一件成长不经历痛楚?
其他八个孩子马上也表态,“辛老师,我们也不会走的。”
陈若旁边的男孩儿,叫黎海的,还道,“老师,我是怀揣着热爱来的,没有什么工作比喜欢更让人坚持,我每一天都记得你教我们的辛家三心家训——耐心、恒心、良心,你就放心吧。”
辛绾笑着走到他们面前,“我当然放心,不管怎么样,走到一起就是缘分,三心原则,虽然是我辛家的家训,但适用于各行各业,你们认可它,我真的非常开心了。”
门口响起三声掌声,辛绾回头一看,是粟融珵。
“说得太好了!爷爷的三心家训,我也是时时记在心头啊!”粟融珵一身花孔雀似的走了进来。
学生们调皮,尤其黎海,性子有些跳脱,朗声喊了句,“师娘好。”
粟融珵都有些接受无能了,忍笑骂道,“臭小子,我怎么就成师娘了?”
九个学生一起哈哈大笑。
“辛老师是师父,你就是师娘啦!”黎海还给备注了一句。
“小心我让你们辛老师给你们穿小鞋!”粟融珵笑道。
“辛老师才不会!”
“辛老师最好了!”
大家众口一词。
辛绾现在兼顾店铺和工坊两头,大部分时间在这边带徒弟,三两天去店铺一个下午,周末全部在店铺,连轴转,其实很累,被他们这么一闹,倒是笑得一身疲惫都没了。
既然他来接了,她就先把这帮小猴儿们放工回家,在九个徒弟嘻嘻哈哈走了后,才洗手问粟融珵,“今天比平时早些啊?”
粟融珵凑过脸来就要亲她。
她皱眉避开了,“我这一头一脸的灰,你怎么总不长记性!”
粟融珵嘿嘿直笑,她说的不长记性,就是说他老忘记自己过敏成猪头的样子呗。
“你坐着等等,我收拾收拾就可以走了。”辛绾脱下外面罩着的工作服。
粟融珵便看着她在工作坊里转悠,尽管工作间已经搬了地方,但他觉着眼前的一切还跟从前一模一样,可见,这一切如故的故字,最重要的是故人。
“兰子不结婚了。”他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