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江林笑着,将手中的酒壶往一旁一抛,酒壶跌碎在地上,浓烈的酒气瞬时散开,他的眼前似乎响起弟兄们的笑闹争抢声。
范江林再次咧嘴笑,又看向眼前的墓碑。
“老三。”他说道,“她不难过,你放心。”
说完这句话墓地里又陷入一片沉寂。
“你也别难过。”
似乎过了许久,范江林喃喃说道。
夜色越来越浓,大街上的人也渐渐的散去,除了经营宵夜的外摊铺都收了,在后走的腿都麻了的小厮再忍不住上前。
“公子,不早了,回去吧。”他说道。
“这不是正往回走吗?”。周箙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说道。
小厮咧嘴。
可是,这都走了半个城了要…
“公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也累好几天了….”他说道。
“谁心里不好受?”周箙顿时更没好气瞪眼喊道,“我不过是想要随便的走一走。”
小厮讪讪点头应声是不敢再说话了。
周箙抬头看了眼四周,带着几分这是哪里的迷茫一刻。
“回去吧。”他闷声说道,翻身上马。
远远的看到周家的宅门,小厮心里松口气,总算是回来了,念头才起就见前方的周箙又猛地勒马,还没等小厮反应过来,人已经跳下来,径直冲路旁扑过去。
出什么事了?
一声闷哼,秦弧倒在地上,看着周箙再次挥来的拳头,他却没躲,而是笑着,手里握紧酒壶。
周箙狠狠的打了几拳,看着倒在地上只是笑的秦弧。
“你想干什么?”他咬牙吼道。
秦弧有些费力的举了举手里的酒壶。
“喝酒啊。”他笑道,一面说一面扬手将酒壶对着自己倒下来。
酒水在脸上跌落,打湿了衣襟。
周箙看着他,抬脚重重的又踢了一下,转身就走。
“六郎。”秦弧在后喊道。
周箙脚步停了下。
“要不要一起喝酒啊。”秦弧躺在地上看着他,举着手里的酒壶说道。
周箙回头看了他一眼。
“她说,她信你的话。”他忽地说道。
秦弧哈哈笑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信的。”他说道,脸上水泽闪闪,不知道是酒水还是泪水。
周箙看他笑了笑。
“她信的是她自己,不是你。”他说道,说罢转身迈步。
“周六!”
秦弧的声音在后传来。
“喝酒也不行吗?”。
周箙脚步再没有停顿大步而去,身后小厮赶马跟上。
夜色里周家的门打开又关上,大街上恢复了安静,秦弧躺在地上慢慢的将酒壶再次倾倒下来。
“喝酒也不行吗?”。
“送贺礼也不行吗?”。
“什么也不行吗?”。
“再也不行了吗?”。
“就跟做梦一样。”
“这一切,只是个梦吧?不少字”
是梦!一定是梦吧!
酒壶的酒倾倒光了,秦弧举着晃了晃,似乎因为酒水没了,怒吼一声,将酒壶狠狠的摔了出去,碎裂声在大街上回荡。
“我…有…一副画….”
“美人…为我…作….”
“葡萄美酒…贺得意….”…
“有美人兮…见不忘…”
支离破碎或笑或念的长吟短叹在夜空里散开。
院子里的周箙抬头向外看了眼,举起面前的酒壶仰头而饮。
“…一日不见兮….思如狂…”
“长相思兮….长相忆…”
“短相思兮…无穷极”
夜色深深,从净房出来,谢过两个婢女并谢绝她们再次伺候的半芹迈进屋内时有一阵恍惚。
原本的八盏灯已经撤去,只留下两盏,那些琐碎凌乱花哨的装饰也撤去,窗前摆上了几案坐垫,墙上挂上了长弓,四足凳,熏炉….
半芹忍不住揉揉眼。
几案前依着凭几的女子看她一眼。
“怎么了?”程娇娘问道。
半芹这才回过神。
“娘子,我还以为做梦呢。”她喃喃说道,又笑了,“还以为是在咱们家里。”
“是在咱们家里啊。”程娇娘说道,目光重新落回书卷上。
家里…
是啊,这里以后就是娘子的家了。
娘子在的地方就是她们的家,家,自然都一样。
半芹眼睛里的笑意满溢,疾步过去给程娇娘斟茶。
“娘子,果然要啊?”她笑道,“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程娇娘嗯了声。
“我看完这一篇。”她说道。
半芹便去整理卧榻,看着大红的双人枕被,迟疑一下,刚要收起一套,就听的外边一阵嘈杂。
“出什么事了?”她吓了一跳。
侍卫们虽然都当作家中的下人跟来了,但郡王的内院他们还进不得,尽管这是郡王府,但半芹还是忍不住心跳加快。
“娘子。”婢女也推门进来了,面色有些惊慌,“殿下过来了。”
这个时候过来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卧榻边的半芹脸色刷的白了。
那些妇人们低低窃窃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
而且娘子也说了殿下还没好…….
该不会真的不行了,所以要娘子来救命了。
半芹只觉得腿一软,坐到了卧榻上,手里抱着的枕头跌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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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古代交杯酒不是这样喝的,这里是为看着好看所以这样写了,抱歉抱歉。
今日二更。晚上要晚一点。先去开会回来改错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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