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峻北多少都知道在南心心里面,哥哥和弟弟高于一切。
她对闯闯那种维护,更是超越一切。
这样他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离婚?
其实于他们这两个来说,离婚,不离婚,不知道说过多少次。
他现在看着她说“离婚”,没什么感觉。
估计她自己也没感觉。
因为他们曾经将这两个字说得太随便,随便到好象早餐吃个水晶虾饺那么简单。
周姐在南心下楼后就跟着下来,她深知这是不太平的日子。
一听见南心叫“离婚”,吓得赶紧过去劝和。
还没开口,只见楚峻北悠悠道,“闯闯,撒谎孩子的妈妈都要生病。”
楚峻北谁也没理,从南心身边走过就出了厅,周姐怎么叫,他也不理,重重的关上了门。
楚峻北回了17楼便开始换衣服。
18楼的小屁孩声音糯糯如糖,有着自知理亏又死不认错的轻如蚊鸣,“南南,不系有意骗你哦,北北先骗我七琴子(吃橙子),但系我唔知嗰个好难食。”
闯闯怕妈妈生病,急着解释,急得连南方普通话都没法说了,直接上了家乡话。
南心一瞪他,“说普通话!”
闯闯嘴一嘟,又开始自我翻译,“但系我不鸡道那个难吃,系他骗我七(吃),南南,北北今天系坏银(人)耶!”
见南心有要发火的意思,闯闯马上捧起南心的脸,“麻麻,你好靓。”
“南南,真滴好靓耶!”
南心误会了楚峻北,追下楼扑了个空。
楚峻北已经换了一身休闲装出门了。
南心打电话也直接就被挂断,而后设成了黑名单,打不通。
南心从来不知道楚峻北也是玩设黑名单这么幼稚的人。
....
闯闯老实低头的站在坐在沙发上的南心面前,“麻麻,系北北先不对。”
“那你就该骗人?”
“是北北教坏了我,他教我骗银的。”
“!!!!”
南心看着闯闯,想到楚峻北,只想到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
“做错了事情,就要认错,你要去跟北北道歉!”
“北北跟我道歉了,我就跟他道歉。”
闯闯这口气虽是软糯,但意志坚定得很。
孩子的世界秩序鲜明,他认为北北骗他在先,那么北北先道歉了,他就可以承认他骗人也是错的。
南心心里很清楚不能去破坏孩子心中的秩序,可是现在找不到楚峻北,她又怎么办?
闯闯对今天的事情印象一定很深,下次故伎重施怎么办?
楚峻北一路开车开到joe所住的小区,拿了钥匙开门,joe昨夜打网游熬得太晚,他可以将这一觉睡到晚餐时间。
拉开遮阳窗帘后,刺目的阳光明晃晃的泼了joe一脸。
楚峻北环顾四周,房子很小,装修却很精致,四十多平方,单身公寓,很干净。
joe皱眉闭眼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往脸上一掩,继续睡。
楚峻北的脚从拖鞋里伸出来,一脚踢在joe的腰上,“贺疏朗来京都了,晚上六点,五洲大饭店。”
joe立时坐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楚峻北,“他来京都干什么!他有病么?非洲空气那么好,他到京都来当吸尘器?你劝劝他,怎么这么不懂得爱惜自己!”
楚峻北闲看着这小房间里的摆设,一个男人这么爱收集杯子也真是少有,墙上钉的架子上各种杯子都快摆满了。
“京都这么多有病的人都自愿留在这里当吸尘器,照样在这里生活得好好的,贺疏朗怎么就不可以来赶个潮流?”
“楚峻北!你骗我的,是吧?”joe偏头眯眼瞧着楚峻北,想看透对方的阴谋。
楚峻北毫不回避,“跟我去击剑馆,晚上的宴,我想办法帮你推掉。”
joe将信将疑,“不可能,你跟贺疏朗是战友,怎么可能帮我。”
“我这人现实,现在谁跟我是战友,我帮谁。”
“楚峻北,嘿!”joe从*上跳起来,“讲义气!”
“击剑咱们还是赌吧,不然没劲。”
“赌什么?赌钱不玩。”joe从衣柜里拿衣服出来,“赢来没意思。”
“哟,谁不知道你贺家穷得只剩钱了。”楚峻北笑了笑,“咱们按最后的击点相减,谁输了,把输的差额当成人情债来还,怎么样?”
joe大笑,“楚峻北,snooker我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击剑,哈哈!你就等着我使唤你吧!”
楚峻北双手一摊,悠哉道,“乐意为贺少效劳。”
joe洗漱好便跟楚峻北一起下楼,这老小区没有电梯,两人便边走边聊,“双休不陪老婆小舅子,看来我今天得好好跟你比剑 。”
楚峻北唇角肆意一扬,“你要全力以赴。”
“楚峻北,你可别坑我。”
“又不是第一次,你别这么不适应。”
joe从来没听过楚峻北击剑是强项,他还不信这个邪了,在京都被压榨得凄苦,他得想办法翻个身。
joe没有翻身,楚峻北有备而来。
击剑馆内两个男人白色击剑装上身,头盔套上,明明已经将全身包了个严实。
可是两人跨步抬剑躬身待击时的姿态,是说不出的颀长帅气。
静等对峙那一秒便让人紧张,剑发那一瞬,两人身上的霸气,同时乍然腾空,令人屏息!
楚峻北从来没跟joe击过剑。
到击剑馆很多时候倒可以碰到邱铭俊,两个人平时没有交集,比起剑来可以一整天耗在里面,到晚上也只能不输不赢。
练得可不少。
joe反倒因为在京都没有伴陪着练,有些生疏。
楚峻北头盔上的红灯时不时比joe多闪一下。
结束的时候,楚峻北比joe的击点数多了6。
“很不错嘛,这么多年没好好练,居然身手还能这么活泛。”楚峻北取下头盔,夹在腰间。
joe输得也坦荡 ,“说吧,今天要我去做什么事?”
楚峻北其实就纯粹心里不舒服,他叫joe做事,从来不需要用这样的方式来赢。
他得找个人折腾一下,“你为什么不想去见你哥?”
“他长得丑。”
“哈哈!”楚峻北一剑拍在joe的腿上,“且不说你哥相貌堂堂,就算如你所说,你又不跟他乱-伦,丑点也没关系。”
“我跟长得丑的人,合不来。”joe这时候心情比输了更不好,“晚上叫南心他们出来,一起吃个饭吧,你都说我是你战友,你就别去见贺疏朗了,他少不了在你面前埋汰我。”
“算了,不叫南心。”
“吵架了?”
“没。”
“肯定吵架了!女人得哄哄。”
楚峻北却道,“女人惯不得。”
等两人洗好澡换了衣服从击剑馆出来,楚峻北开车载着joe去吃饭,“你哥没来京都。”
joe并没有生气,“刚刚你说不叫南心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跟内分泌失调似的,一准女人那里受了气,找我这儿撒气。”
楚峻北很少为了这些私事找不到地方撒气的时候。
家里实在坐不住。
虽说离婚的事情他和南心之前都没有少说过。
但今天还是挺犯堵。
为了闯闯,南心那性子根本压不住。
不是不要她在乎亲情,但一想到自己作为丈夫的身份,居然比不得一个两岁多点的孩子,心里那种无法通畅的郁结真是消散不了。
闯闯可爱的时候很可爱 ,但讨厌的时候,是真讨厌。
莫名的讨厌!
楚峻北是不会承认自己在南心那里有了挫败感的,“你还真没猜对。”
“女人这种东西,就是有那么点不讲道理,上一秒你把她骂哭了,她发誓不跟你往来,晚上回去送束花,随便心不正焉的哄一哄,马上破涕为笑,什么原则都忘了。”
joe说着,楚峻北蹙了一下眉,只听见joe又道,“女人有什么原则啊?她们的另外一个名字就叫‘没原则’。
她们的原则就叫‘我高兴,我随意’。”
“说得好象你很懂似的。”楚峻北揶揄道。
...............
夜里十一点,南心还没有联系上楚峻北,她白天还发了微信给他道歉,他总不能把她从微信里给删除了吧?
小气鬼。
正想着,电话闪了起来,小跳蛙发音不准的唱了起来。
是楚峻北打来的电话,南心马上下*去了卫生间接电话,“喂。”
“你到地下车库来。”
“啊?”
“快点,我就在电梯口。”
“哦,我马上!”
南心脚底有伤,没办法穿高跟鞋,趿着拖鞋就下了楼。
她以为楚峻北买了东西要她下到地下停车库帮着拿,怕他因为早上的事情还在生气,所以没让周姐下楼。
周姐那么有眼水的金牌嬷嬷,现在叫她去,她也会装肝疼说自己去不了。
南心慌忙的下楼,一出电梯,便能看见停车场。
可这里哪有什么楚峻北,就看见一辆骚包到骚气外泄的银色马丁one-77.
闯闯喜欢车子,这款车闯闯有模型,南心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个小区里,估计除了她,就没有人开一百万以下的车子,再好的车子出现在这里都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