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君豪冷笑了几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看向二人,忽然一字一顿的厉声喝道:“本公子听说,大周修仙界内,能把五行功法修炼至金丹期和筑基期的,只有原修真门的金人凤和他的四个徒弟。说,你们两个到底是金人凤的哪两个弟子?潜伏进入我妖府,有何图谋?”
被人识破了身份,吴岩心中大骇,眼神转动不停,急思脱身之策。只是此时战舰舱内,有八名金丹期的修士,就是金丹后期的修士,也有好几个,莫说是逃了,恐怕就是想动一动,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嘿嘿,前辈果然目光如炬,一眼就看破了我们两兄弟的来历。不错,在下风含笑,乃金师座下大弟子,他是在下的小师弟,名叫吴岩。吴师弟,不用怕,咱们两个如今可是通过了****选拔的副主事,又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相信浮屠宫的几位前辈和妖府的这几位高人,不会为难咱们。”
正在吴岩苦思脱身之策而不可得时,却感觉自己的胳膊被大师兄风含笑牢牢抓住,接着便听到大师兄的嘻笑声。
大师兄一开口,吴岩瞬间也冷静了下来。他暗骂自己糊涂,怎么现在越来越浮躁了,遇事不会冷静应对。近来频频出现这种状况,看来是跟迟迟不能突破境界,惹的自己心浮气躁,心境不定有关。这样下去可不行,此乃修行者的大忌,不仅会影响自己的判断,甚至会毁了自己好不容易修行来的境界。
藏在自己识海之中的弥陀浮屠那一丝神念,至今没有一句话,可不正说明自己不会有什么危险么。若真有危险,这糟老头子怎么可能不出声?再说,眼前这些人,既然也是为那物而来,想必此时揭穿自己的身份,不过是想借机威胁自己师兄弟二人,以便加以控制,为他们服务。
片刻间想明白了这点,吴岩心中自也镇定了下来。
“不错,在下正是吴岩,不过有一点想必在座的诸位未必清楚。金师早已带领我们四个脱离了修真门。我们现在已经不是正道仙剑派的修士,而是报晓派修士。”吴岩抬起头,望向朱君豪,很认真的说道。
吴岩边说边留心着战舰舱内众人听到自己此话的反应。浮屠宫的五名修士,似乎并不吃惊,很淡然。朱君豪向狐如嫣望了一眼,然后哈的一声,冷笑道:“不管你们是什么身份,到了本公子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你们两个,要么臣服于本公子,要么死。听清楚了?”
风含笑脸色一变,急声解释道:“诸位前辈,在下师兄弟二人并无冒犯之处,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们?”
“臣服或者死!你们的耳朵难道聋了?公子的话,在这里就是法旨!”一直漠然站在宝座一侧的那披甲髭须大汉,猛然窜到吴岩和风含笑二人面前,冲二人怒目咆哮道,同一时间,他的手中陡然出现两件剑形法器,抵在了吴岩和风含笑二人的颈项之间。
“你……”风含笑还要说点什么,那披甲髭须大汉猛然把法器往前推进一分,风含笑惊呼一声,脖颈之间瞬间被划破一条伤口,鲜血流出。看起来,这个家伙似乎不是在说笑。
冷锐的杀气,迫在眉睫,吴岩却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的是那么无所顾忌,笑的是那么莫名其妙。他的笑,似乎惹恼了面前那大汉。那大汉的手就要把法器送进吴岩的脖颈之中,也要给他来点记号。
“你敢碰我一下,我立刻自断经脉。”吴岩不屑的扫了那大汉一眼,冷冷的说道。
那大汉被他激怒,一张脸涨的面红耳赤,脖颈之间青筋毕露,但他的手,竟真的不敢向前推进哪怕一丝一毫。
“好,好,好!有骨气,本公子生平最钦佩有骨气,不怕死的人。胡大,不得放肆。”朱君豪哈哈大笑,冲吴岩鼓着掌,口出赞声的道,旋即眉头轻皱,潇洒的淡笑几声,又道:“不过,本公子还是要提醒你。你看清楚你眼前站的是谁。其实,本公子至少有十种以上的方法,可以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最好放聪明点,记清楚你是在跟谁说话。”
“在下当然清楚前辈的身份。只是,在下既然已经拜入报晓派,拜金人凤大师为师,绝不会再改投别的门派或者势力。朱前辈,你若是想以生死来威胁在下,让在下臣服,那在下只有选择一死!动手吧!”吴岩语气坚定,铿锵有声的道,此时,他昂首挺胸,慷慨激昂,似乎浑然不惧生死。那种态度,令在场所有人为之动容。
都说凡人怕死,其实却错了。修仙者比凡人更加怕死。为了能够活下去,能够比别人活的更长久,许多的修仙者可以做出种种比凡人更加极端,变态,丑陋的事情来。在修仙界之中,像吴岩现在这种具有无惧生死心态的修仙者,简直就是个异类。
“好!说得好!师弟,师兄今天陪你一起死!”风含笑的眼角湿润,似乎根本无法抑制心中的那一腔感动。
“弥陀佛!金人凤有徒如此,无憾矣!”浮屠宫的五名金丹期大法师,全都动容的站了起来,看着吴岩师兄弟二人,颇有感慨的道。
“朱公子,须知世间之事,过犹不及,有些时候,某些事做过头了,反而会坏了事。”狐如嫣忽地盈盈起身,淡然的笑了笑,劝道。那份淡然的风情,竟令吴岩猛然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惶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