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带你去洗把脸。”杜云直接牵起了毛线的手。
“好。”毛线觉得北京的天气分外的热,她这一几乎不怎么出汗的人,打一进京,这身上的汗就没消过,这后背上的衣服一直贴肉皮,黏糊糊的,很难受。
毛瑾给杜云订的酒店离医院不远,走过去正好,虽然热一点,可是可以多牵一会毛线的手,杜云并没有叫车。俩人沿着马路走了约十分钟,就到了。
进酒店之前,毛线还是先开了口:“你父母都在医院吗?”
她已经知道了杜云父母不愿意用尼雅的人情住院一事,只是不清楚是俩人都在医院排队还是她对杜云他妈,很是怵头,尽管来之前下了很大的决心,可她还是不想见。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们都在医院排队!”杜云帮她提了一下贴在后背上的衬衣,说道:“义母正在来的路上,你先在酒店休息一会儿。”
“哦!”毛线顺从地点了下头,不再说话。
杜云先进去放好水,出来摸了一下她的头,“比平常低了两度,你看看凉不凉?”
毛线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弹,视线垂落在脚面,她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什么都说不上来。
杜云将她拉进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宽大的手掌在她头顶上摩挲着,一下又一下。
她很想问:“我不来你是不是再也不打算见我了?”
她还想问:“你妈那病怎样啊?你是不是没钱了?”
可这些话,到嘴边都变成了一句:“你当我是毛球啊!”
那些酝酿许久的煽情瞬间就坍塌了,杜云双臂向上用力一托,将她扣在肩头,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把,“是啊!这就给你洗澡,让你变凉凉!”
毛线那两条细长的胳膊使劲地拍打着他的肩膀,挣扎着要下来,杜云却是死活不肯放手,一只手臂托着她的屁股,另一只手臂抚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许久之后,终于听到了压抑的哭声,毛线将自己挂在他身上,鼻涕眼泪蹭了杜云一脖子。
杜云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他没有说别哭,更没有说对不起。她所有的不开心都是他给的,他只有默默地接受这一切,感受着她的伤心、难过和疼痛。
他们终究是要走在一起的,彼此所有的快乐与不快乐都应该一起承担才是。
杜云一直等毛线哭累了,才将她放下,剥去衬衣,拥着她去浴室。